因為高高居於雲霞處的王者如果每天都是俯視她的都城,久而久之,很容易忘記自己不過是俗世的君王,而誤以為自己是萬能的神佛。身為君王,如果這麼想,恐怕好日子就不遠了。”
“是啊,這大約也可以算作是一種幻象。”張尉贊同道。
寶香樓的歌舞坊
一行人在離山腳下最近的一間客棧安頓下來,入夜時分,按照李理的指點來到一家名為寶香樓”的歌舞坊。唐謐將黑白相間的石牌遞給門口的僕役,沒多久,一個年約三十模樣精明的婦人便迎了出來,她是有眼力的人,一見幾人雖然都是尋常打扮,可是全都氣度不凡,臉上立時堆起笑臉,道:“幾位貴客請近,奴家就是花二孃,李姑娘吩咐過了,請隨奴家來吧。”
他們跟著花二孃來到歌舞坊的後院,走進一間廂房,只見長几上擺著五六套女裝。花二孃指了指衣服說:“請各位換上吧,不合適奴家再叫人去準備。”
張尉一愣,問道:“我是男子,也要穿這個?”
“那是自然,灰牆裡面入夜以後只有歌舞姬和收垃圾泔水的可以進去,你是想扮歌舞姬還是收泔水的?”花二孃問道。
張尉低頭小聲嘟囔了一句:“收泔水的。”不過,他知道,唐謐和白芷薇就是把劍架在她們脖子上也不會不會答應扮收泔水的,這隻能事他一個小小的奢望罷了。
唐謐和白芷薇倒是興奮不已,兩個人很快就各自挑了一套鵝黃和一套淡藍的舞衣,跑到裡間速速換上,待到兩人跑出來一看,發現那三個少年仍然在對著一大堆紅紅綠綠的舞衣發愁,兩人對看一樣,呵呵一陣壞笑,衝上前去不由分說就給他們打扮起來。
桓瀾最終被套上了一襲翠衣,慕容斐則是一身石榴紅的羅裙。唐謐和白芷薇仍然閒不過癮,又興致勃勃地為二人塗脂抹粉,綰髻插花,一番折騰下來,兩個人倒真的變成了人比花嬌的美女,漲紅臉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看上去別有一番嬌羞的韻致。
輪到張尉的時候就比較難辦,唐謐和白芷薇不管怎麼給他鼓搗,最後的形象總是不如人意。張尉本來就骨骼寬大。臉部線條也堅硬,如今個子又長高了,雖然喉結還不是很明顯。可是已經完全是男子地輪廓,扮成個身著輕紗薄裙的舞姬。怎麼看怎麼彆扭。
唐謐拍拍腦袋想了想,衝出屋去,一會兒抱著一套衣服回來,給張尉重新穿上,頓時把他變成了一個丫鬟。這一回,她總算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大頭,這打扮不錯,以後你就叫如花了,是我們的抱琴丫鬟。”然後,她又指著牆邊上那一綠一紅兩個抬頭望天地美少女說:“你們兩個就叫小翠和小紅。”
張尉習慣性地接受了自己悲慘的命運,以逆來順受地姿態抱起了身邊的琴盒。桓瀾和慕容斐則被搞得哭笑不得,慕容斐問道:“那你們兩個叫什麼?”
“我叫鶯兒。她叫燕兒,怎麼樣,很可愛吧。”唐謐說完。忍不住又是一陣壞笑。
歌舞坊的車輛很順利地進入了那第一道灰色的城牆,車子在一座府邸的偏門停下。幾人隨著其它舞姬進入庭院。在一間廂房等了片刻,便有府中家奴來傳喚。眾舞姬和樂師跟著那家奴往庭院深處走去。唐謐他們走在隊尾,趁人不備,悄悄溜了出來。
五個人穿過花園,準備先回那間廂房換夜行衣,忽聽身後一個男子地聲音喝道:“你們幾個要去哪裡。”
唐謐轉身一看,只見一個武人打扮的男子正帶著五六個兵卒站在他們身後。唐謐見了,趕快率領眾人行禮,道:“奴家是寶香樓的舞姬,正要去給諸位爺去歌舞祝酒。”
那男子相貌英偉,面色黝黑,眼神略混,似乎有些薄醉,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幾個少女,面露驚豔之色,問道:“你們叫什麼名字?怎麼我過去從沒見過。”
“回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