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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淵殊色

低冷而寡淡。

“嗯?”沈姒抬眸。

車窗降下大半,涼風灌了進來。齊晟咬著一支菸,側頭點燃,薄光中沐浴著他沉鬱而立體的五官。他側頭看她,漆黑的眼沉冷,沒什麼溫度。

“宴會廳內外都有監控,”他勾了下唇,嗓音裡帶著淡淡地謔意,意味深長,“以後長點兒記性。”

視線相接,四目相對。

沈姒遲鈍了幾秒後,才意識到他話裡的意思。

她看著他,纖長彎翹的睫毛輕輕顫了顫,微微屏住了呼吸,只覺心底硬生生地竄出一身寒氣來。

心率在飆升,只是她面上不顯。

“哦。”

實在編不出來補救的話,沈姒破罐子破摔,輕描淡寫地回了句,“那我下次找個沒人的地方再動手。”

齊晟聽完,簡直覺得好笑。

“遇到個不是對手的怎麼辦?”他虛搭在她肩上的手繞到她身前,不輕不重地捏了下,“看你現在,哪天我要是惹了你,你也找地方打我一頓?”

沈姒軟軟地悶哼了聲,“不敢。”

她咬了咬唇,賭氣似的撇開臉,看著格外不情願,“我還指著你當靠山呢,您要是不替我出氣,頂多我自己難受一會兒,怎麼敢做什麼?”

齊晟聽她陰陽怪氣地質問完,手中慢慢捻著的佛珠,輕輕一哂。

“想整垮一個人,最好一次到位,少留後患。”齊晟看著她輕怒薄嗔的臉,微妙地彎了下唇角,“既然不能搞得他翻不了身,以後別自己動手。”

他撥過她的下巴,輕輕地捏了下,“我又不是不管你。”

“再怎麼樣我也是狐假虎威,又沒你做的過分,”沈姒隨口敷衍了一句,“你怎麼不怕有什麼後患?”

齊晟的手搭在降下的車窗上,輕敲了下煙身,淡聲道,“他不敢。”

沈姒一時啞口無言。

濃重的青白色煙霧繚繞到落下的車窗邊緣,暈出一個模糊的影。

“下次不要為了別人裝哭,我不喜歡。”齊晟意態輕慢,骨節分明的手捏住她的後頸,拇指不輕不重地摩-挲了下,“你想要什麼我沒給?”

“真的?”

沈姒勾著他的領結整理了下,指尖緩慢地從他喉結劃過,一直到他心口,“萬一我哪天想要你的命呢?”

一句戲言,沒人當真。

齊晟沒理她,扶上手腕色澤勻淨的小葉紫檀佛珠,慢悠悠地轉了下。

沈姒覺得沒趣兒。

她乾坐了一會兒,像是才想到什麼,心血來潮,“那我看中了你在南城收購的north製藥,你也給嗎?”

齊晟的視線自下而上掃她一眼,笑了笑,“你不會經營,要過來有什麼意思?”

“現在還不會,你可以教我嘛。”沈姒扯著他的袖口搖了搖,纖細的手指向上,捏住了深藍色的鑽石袖釦,“要不然,你分我股權?”

她始終信不過他,絕口不提“何家”這個耿耿於懷的心病,反而明目張膽地要這些東西,從禮物到錢、再到權力。她擔心過他生疑,觀察著他的臉色,但齊晟似乎只當她小孩心性。

“你求我,我考慮考慮。”齊晟側過身,伸手捏她的下巴。

他這麼說,沈姒也沒惱,還挺配合地湊到他身前。

她沉靜如水的一雙含情眼,直勾勾地看著他,整個人像一枝旖旎生姿的花蔓纏上來,軟在他身上,媚眼如絲,氣若幽蘭,“三哥,求你了。”

這一聲聽得人酥了半邊骨頭。

“你拿什麼求我?”齊晟輕笑,嗓音倦懶又低啞,攏著她的手危險地往下劃,眸色深了深,“用你自己嗎?”

他才是真的貪得無厭,總想著得寸進尺地魚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