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像話,就站起來大聲制止道:“別開小會好不好?大傢伙都認真聽呀,小心帝國主義反動派來搶咱們的糧食啊!”誰知適得其反,他的話引起一陣鬨堂大笑。孫大球只好將“帝國主義、階級敵人”丟開去,直截了當說起了“雙搶”的進度和要求,結束了自己的動員報告。
散會後,龍巴沒有回家,他獨自向田野走去。一方面,他想到處走走看看,檢查一下各隊堆放稻子的場地情況。另一方面也想散散心,理一理自己的思緒。明天,整個大隊的“雙搶”就要全面展開,大戰在即,他覺得自己有責任多瞭解一些有關情況。譬如存放稻子的場地選的好不好?是否做好了排水溝道?白馬坡這一帶稻子收割不同於某些地方,一邊割稻子一邊打穀子。他們先把稻子割倒,然後一擔擔挑到禾場上壘成一個個如寶塔似的大禾堆,等把所有稻田的稻子收割完了,等把二晚稻插完了,然後再來打稻穀。所以,每個生產隊都有兩三個屬於自己的禾場,並且第一個禾場必定是在村子裡,其它的則設在田間地頭。做禾場可是馬虎不得的,否則遇到暴風驟雨襲擊將會所造成巨大的損失。儘管這些事有各生產隊隊長去操心,龍巴完全可以放手不管,況且他已不在其位了哩。
龍巴沒有想到詩芸會跟上他。他無意中扭頭看了一眼,看見身後有一個人,朦朧的月光下看不清對方的臉,他愣了一下站住了問:“誰呀?”詩芸怕嚇著他,趕緊;回答:“龍巴,是我。”
龍巴有點喜出望外,折回身向她走近:“哦,是詩芸呀!你來做什麼?這麼晚……”
詩芸:“這麼晚,你還不回家,往外跑什麼啊!心情不好吧?”在會場上,她就一直注意他,發現他一個人幾乎孤單地坐在一旁吸菸,再看“臺上”孫大球春風得意的樣子,她心裡就很不是滋味,好像龍巴的被冷落完全是因為自己。她想跟他說說話,安慰他幾句,看見龍巴散會後並不回家而是往田野走,她就跟過來了。
龍巴輕聲笑了笑,說:“誰說我心情不好?好著呢!”他本想伸手去將她擁抱,但忍住了。
詩芸也沒有和他靠得太近,保持著一定距離說話:“都是因為我,才讓你停職檢查……你後悔了吧?”
“後悔什麼?無官一身輕!”
“誰信?你們男人都是爭強好勝的主!不過,如果你自暴自棄了,我可就真瞧不起你了……”
“放心吧,我龍巴可不是一棍子兩棍子就能打倒的人!”
“那就好!我就想聽你這句話。以後呢,離我遠一點,也別管我,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別讓人抓到把柄把你一擼到底才好。”詩芸車轉身說,“回去吧,別在野地裡瞎走了……”
龍巴嗅到了從詩芸身上散發出來的芳香;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正要張開雙手將她抱入懷中,不料稻田裡一陣“嗦嗦”的響聲——一條黑白毛色的狗從稻田裡竄了出來,把他不斷上升*撲滅了。狗並沒有向他們發起攻擊,而是乖巧地靠近詩芸,並親暱地從她的腿間鑽過去,圍著兩人繞了一圈,然後又鑽進旁邊的稻田裡去了。顯然,這條狗的主人是詩芸,它就像一個忠心耿耿的貼身警衛,隨時隨地保護著主人的安危。它現在鑽進了稻田,可你不知它什麼時候又會從什麼地方竄了出來!
龍巴穩了穩自己的情緒,問詩芸這些日子參加隊裡的勞動累不累,吃不吃得消。詩芸說沒什麼,別人能做的我也能做,沒什麼了不起的。
龍巴說:“你別逞能,做不動的你跟釘子隊長說,他會照顧你的……”
詩芸說:“不用。我自己能照顧自己。倒是你,千萬要小心,謹防小人使絆子……”說著,詩芸叫了一聲“黑虎,回家!”黑狗真的就從不遠處的田埂上跑過來了,並跑到他們前頭帶路似地往前走去。
龍巴站著不動,說:“我還想去三隊的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