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啪啪。”
躊躇中,無法決斷自己是否要開口。
故而毫無回應,裡頭有人在裝死狗。
她的影子在地上逐漸拉長,成一道扭曲的弧線。
三三退開數步,又衝將上去對著木門一陣猛砸。
此次木門的呻吟聲變為:“嗙嗙嗙嗙,嗙嗙嗙嗙”。
這樣雷打都不醒的,要麼是聾子,要麼是死人……
她還是咬著下唇不肯開口。
過去一幕幕此時不期然浮現在腦海:初次相會時,那男子提著燈籠走在她前頭,長髮垂蕩,腳踩黑鞋,只有他會問一句三三飯否。
受了傷,也是他在這後院殷殷關照,說是給了她藥膏再睡。
人間都道只羨鴛鴦不羨仙。
她至今方得五分明白。
她把手都敲紅敲腫了,木門也如願出了裂痕,身後更是圍了一群披衣驚醒的同事。
花姑姑睡眼惺忪問:“三三,你半夜三更發什麼瘋癲?想要拆掉二老闆的屋子嗎?”
三三捏著紅拳,其實內心甚委屈,但她囁嚅道:“找二老闆有些事情,他一直不開門,我怕他出事。”
花姑姑嘆口氣道:“你想要誰來開門啊?晚飯後二老闆牧白就出去了,這時辰怕還沒回來呢,先去睡吧,不要擾了我們休息!”
原來又出去了。
她抱膝坐他門前守候,用小法術招來指端的煙火,在黑夜裡映亮了自己的臉。
因為他最喜煙火。
一動念,又抬手揮出一大棵桂花樹來,直直矗立在他門前,如同那夜她的夢境。
他與她衣袂飄飄,樹下共對。
還有什麼是她四公主想要卻得不著的?
就這樣胡思亂想了半夜,指頭幾乎招來了半個天魔宮的後院。
彈指間,一切又皆不見,原來不過是幻象。
她道,本宮今日不想見到你。那個男子真有本事再不出現。
“牧白,本宮要回天界了,不知是否來得及見你最後一面。桃花扇雖美,天逸卻只記得二老闆在那夜遞來我手裡的藥膏。”
寂靜無聲,她頓一頓繼續講:“你這個靈獸怎麼還不回來?又去看美女表演了是吧……”
正昏昏欲睡,發現天色透亮,夫妻老婆店又要開張。
花姑姑急匆匆帶人來後院柴房,看到二老闆門前的門神,不由驚訝相問:“咦,三三你等了二老闆整整一夜?”
她的確有些窘迫,搓著手道:“一不小心睡過去了。”
花姑姑瞭然道:“難怪,二老闆就在店裡坐著,你也快梳洗了過去開會罷。”
真是——混賬!
她趕忙咬緊下唇氣勢洶洶直奔前廳而去。
入目的正是那溫潤男子,衣服都沒換一套,居然一大早就端坐在那裡開會。
開個大頭會!昨日難道都是她的幻覺?
既然是幻覺,就應該讓它幻滅!
如此關鍵時刻,他卻嘰嘰歪歪在臺上說什麼“節水節柴乃黃泉路33號的一貫追求”,“大家要在大老闆無浪回來之前作出一番成績來”,“員工內部最好不要相戀,兔子不吃窩邊草……”。
最後這句一出,男員工的目光一致射向他自己這隻顯而易見的兔子,女員工的目光卻不懷好意得看向三三這蓬兇悍的門前草。
有聲音輕輕道:“他們兩個感情破裂了,還要開個大會來宣佈。”
“呃……”三三被看得從臉紅到腳,真正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父皇他老人家說得好,小人常慼慼,練功就是要替天行道,讓小人們閉嘴。
於是壯妹三三適時出手了。
黃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