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軀微微一振,眼中殺機更盛,又往周全撲來。周全快速用劍畫出了一道符法,乃是驅鬼的“攝魂符”,本來是對人畜都無害的符法,但一道青光閃過之後,黑衣人卻感覺自己陷入了泥潭當中,每一舉步,每一抬手都要費很大的力氣,速度無形中慢了下來。
周全竹劍連連揮舞,畫的是一道烈風符,氣痕符文處閃出一道白氣反罩在他身上。他的動作突然快了許多,開始向黑衣人狂攻,時而是輕靈的千篁碧落劍法,時而是凝重簡樸的松風劍法,有時是畫符的軌跡,有時是書法的筆意,亂七八遭,避頭蓋腦往黑衣人亂攻。他的武功本來遠不及黑衣人,但黑衣人中了他的神符劍法狀態,行動不靈活,他自己卻施放了加速效果,以快打慢,放開手腳只攻不守,殺得黑衣人喘不過氣來
黑衣人武功比周全不止高了一籌兩籌,但這時身不由己,只有招架和按打的份,想跑都難,若周全用的不是竹劍,只怕他這時已經要缺胳膊少腿了。他好不容易才問出一句話來:“你,你這是什麼符法?”
“我這是劍法不是符法,這一招就叫爛泥劍法,專殺大笨牛。”
黑衣人大喝一聲,猛地一掌把周全震開,揚手一道符火燃起,眼中精光大盛,大喝道:“周全還不倒地,更待何時?敕!”
這一聲充滿威嚴與震攝,如怒潮澎湃,似驚雷貫耳,周全覺得耳鼓“嗡嗡”作響,眼睛金星直冒,果真應聲而倒。他雖然還能保持清醒,但卻全身泛力。
黑衣人向前掠來,一腳踢向周全太陽穴,但剛一出腳又改變了心意,硬生生收了回來,並且伸手去抓周全。若不把周全抓回去問明白,是怎樣把符術變成劍法,只怕他以後都要睡不著了。
突然一個輕柔的聲音說:“施主不如給和尚一點面子,放過他吧。”
這聲音輕柔祥和,不帶絲毫火氣,但似乎就在貼著耳朵的地方說出來,黑衣人渾身一震,而周全卻如聞仙樂,身上剎時恢復了力量,一劍自下而上,刺向黑衣人的大腿中間。他也不是有意刺這麼敏感的地方,只是躺在地上,興手正好刺向這個部位。
黑衣人完全沒想到周全突然能動了,並且自己被突然而來的聲音震得心神大亂,竟然沒有避過這一劍。這一劍集中了周全的內力和怒火,雖是竹劍也不可小覷,不知是否傷了他的命根,反正是刺得他鮮血淋漓,慘叫了一聲。當真是大風大浪經過了,反在陰溝裡翻了船。
黑衣人狂怒,一腳便向周全踢去,但周全一劍刺中,立即就翻身滾了出去,沒有被他踢中。
不遠處一株樹下站了一個和尚,容貌如玉石琢成一般光潔剔透,雖然穿著一件不起眼的灰色僧袍,但卻乾淨利索,瀟灑得體,散發出一股神聖而祥和的神彩——這個和尚不是支道林還有誰?
黑衣人莫名有些心慌,下體又痛得歷害,不敢再停留,如一隻大鳥般騰起,在一處高石上一點,遠掠五六米外。周全趁機又是一道迅雷符祭起向他打去,閃電打中他的背部,他帶著一股黑煙沒入樹林深處,枝葉晃動了一下就不見了人,只聽得一聲怒吼迅速遠去,想不到他跨間受了重傷,還能逃得這麼快,五斗米教的神行輕身符果然是神奇。
轉眼周圍又恢復為平靜幽深的秋夜,象是什麼都末曾發生過。
周全鬆了一口氣,轉身向支道林行禮:“原來是道林大師,還好你及時趕來相救,否則我必不能倖免。”
支道林說:“這是你的造化,你的緣紛,與我無關。”
“難道剛才不是大師把他給定住了?”
支道林微微搖頭,“這人武功和法術都很高明,和尚沒練過功藝,哪能有本事把他定住,是你這一劍刺得好,他再不走就要當和尚的徒弟了。”
周全有些不信,看支道林面對黑衣人的鎮定樣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