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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蘭自是不明白的,覺著無趣,又尋了個新話題,問道:“六妹妹,康姨媽怎麼又來了?娘不是說,再也不讓她上門的麼?”
明蘭嘆息道:“就是因你成親,康姨媽才藉機又尋上門來,我是沒見到啦,但聽說在太太屋裡又哭又說了許久,好像…嗯…,元兒表姐在王家過的不是很好。反正,到底是親姐妹,太太末了也心軟了
“元兒怎麼了?”
“她怎麼個不好法?”
墨蘭和如蘭這個時候特別有默契,雙雙抓住重點,異口同聲,隨即互看了一眼,不好意思的咳了兩下,拿眼睛看著明蘭等後頭的話。
明蘭無語,略略組織了一下思路,道:“好像是,元兒表姐,哦,得叫表嫂了,她頂撞了舅母還是怎麼的,舅母氣極了,打賣了她身邊好幾個丫鬟媽媽;外祖母也惱了,要元兒表姐學禮數,罰抄《女誡》好幾百遍,還日日叫站在跟前立規矩;不老實還不給飯吃……康姨媽是這麼說的。”
如蘭頓時氣定神閒,滿臉得色,道:“我說嘛!元兒表姐這人性子又急又躁,做人兒媳婦且差得遠呢,舅母如何瞧得上眼!”
明蘭嘆道:“旁人也就罷了,可我聽老太太說,王家外祖母的為人很是公道大度,若連她也惱了,怕真是表嫂的不是了。”
墨蘭撇撇嘴角,似有不屑之意,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忽長嘆一聲,悲慼道:“元兒做錯了事,尚有改過機會,只可憐……我那姨娘……,聽說她在莊子裡吃不好睡不好,如今眼看咱們都出閣了,她也受了罰了,不曉得什麼時候能回來!六妹妹,如今你身份貴重,可否在老太太和太太面前說個情!”說著,眼眶又是一陣氤氳水汽。
如蘭冷笑一聲,輕蔑道:“姐姐已是嫁出去了,孃家的事還是少管為妙,先把自己那一畝三分田看管好罷!我可聽說梁家如今日子可不好過,連著被上諭申斥了兩回了。原先好好的人家,也不知是家裡進了什麼災星,連著倒黴!”
墨蘭粉面漲紅,惱羞成怒,反唇相譏:“我是個沒出息的,但我再沒出息,也是靠著夫家勤懇的過日子,不像有些人,還拿嫁妝養著男人一家子;怪道人家都說女兒是賠錢貨!”
“你說什麼?!”
“人話!五妹妹聽不懂麼?”
——明蘭仰天長嘆,她婚前的最後一次姐妹聚會,結束於墨蘭和如蘭的不歡而散,戰後點算損毀情況,一共陣亡了兩個茶杯,三個茶碟,外加一對同花式樣的點心盤。
“好險,好險!”丹橘拍著胸口,“幸虧我手腳快,遠遠瞧見四姑奶奶和五姑奶奶來了,忙將老太太剛送來的那套極品海棠凍石蕉葉茶具收起來。……只是把小桃給嚇壞了,她剛在屋裡喝了口茶,就叫我劈手奪了茶壺茶杯,呵呵,砸壞了你的東西,小桃莫惱哦。”
小桃緩緩擦拭著桌面,似有些不好意思:“那個……其實,我用的是你的茶杯。”
明蘭:……
臨出閣前幾天,老太太把陪嫁莊子裡的管事叫了過來,讓明蘭一一認人。
“你們跟了我不少日子了,我把話給你們說在前頭,別仗著自己的資歷便在主子面前拿架子,若有個什麼不好的,六丫頭可當即發落了你們!我是一點兒面子不給的!”老太太神色威嚴,清楚的呵斥著。
下頭跪著一行人,其中最中間的一個方臉的老漢出來,連忙磕頭道:“老太太說的什麼話,從今日起,孫小姐便是我們頂頭天,我們怎敢有所怠慢!”
老太太點點頭,道:“你是個明白的;若你好好打理著,明丫頭也不會虧待了你。”
隨後,老崔頭領著兩個兒子,崔平,崔安,給明蘭磕頭,明蘭點頭應了。
老崔頭其實並不很老,還不到五十歲,因常年暴曬在日頭,一臉的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