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得黑閻王三字,都安靜下來了,深吸涼氣不敢再問。因為餘年經常是喜歡披著一黑色長袍出現,所以又被百姓們取了個黑閻王的外號,見牌子如見人,誰還敢多問半句,那是嫌命長。
又說到陸離上了那二層,小二領著到了最前排的一位置上,一直空著的,為誰空著?當然是為餘年。餘年也經常來這裡,德雲樓也怕這位爺惹事,所以特地給餘年留了個位置,不管他來沒來,反正沒人敢坐這位子。
今個陸離來了,坐在了餘年的位置上,周圍一百多聽眾紛紛向陸離投來異樣的眼光,倒是奧觀海很有職責道德,繼續是巧舌如簧的說著,今天他說的是那“中原第一刺客清風千里追殺採花大盜夢一笑”
陸離可還未聽過說書,一直都是看那已經被說完了的,還被整理成書籍的書,這次聽著奧觀海真人在臺上繪聲繪色的說著可是第一次,那奧觀海的聲音彷彿有一種奇異的魔力一般,讓人聽得入神,那是如痴如醉,彷彿自己就是那殺手,手持長劍將那採花大盜夢一笑斬殺。
簡短截說又過了半個時辰,只聽得臺上奧觀海道:“見聞那夢一笑停住了腳步,渾身是血站也站不穩了,看著自己面前的清風怒道,可否高抬貴手?,清風冷笑一聲,夢一笑,是你自作孽不可活!”
那一句“自作孽不可活”被奧觀海喊著出來,聲音拖得悶長卻又絲毫不拖泥帶水,這最後的扣懸話一出,奧觀海手中的響木配合著重重一拍那桌子!簡直讓人心湧澎湃,情不自禁的就喊出了一聲:“好!”
那是發自內心的叫好,是為奧觀海精彩的說書叫好,是為清風怒殺夢一笑叫好,也是為夢一笑死有餘辜叫好。這,就是說書的魅力所在。
隨著散場客套話說罷了,所有人都散去,只剩下陸離,他沒走,只是有話想問奧觀海,奧觀海會意,收拾了下文案之類的東西朝陸離道:“這位公子請隨我到書房。”
到了書房對坐,陸離這才觀察起奧觀海,國字臉的嚴肅面容已經有了褶皺,約莫三十來歲,兩側的鬢髮有些泛白,雖然一股子的書卷之氣,可卻隱約的透著一股老江湖的味道。
奧觀海笑了笑,笑得很隨和,用一種很平常的聲音開口,和之前說書的聲音完全不同:“這位公子想必是餘年的朋友吧,如何稱呼?”
陸離也禮貌一笑:“在下陸離,今日有幸與奧前輩見面,真是三生有幸,這番前來,是有一事想問。”
奧觀海將剛鼓搗好的茶水放到陸離的桌面前,自己也端起茶杯一邊細品潤喉一邊道:“願聞其詳。”
陸離問了個老問題,他說:“何為江湖?”
奧觀海沒有回答他,而是將手中的茶杯放在陸離面前,用一泡茶用的小木塊輕輕攪動了一下茶杯裡的熱茶,隨著些許騰起,白霧頓時激起一陣輕微的漣漪。奧觀海笑道:“這,就是江湖。”
陸離問:“波瀾起伏不定,霧裡霧外看不透?”
奧觀海依舊沒有回答,而是等待那茶几內的茶水再次恢復平靜,雖然依舊是飄起嫋嫋白霧,可認真端詳卻又是那麼的心曠神怡。緊接著奧觀海道:“這,也是江湖。”
陸離起身拱手:“受教!”
奧觀海朝他一笑,招了招手讓他坐下,拿回自己的茶具繼續品茶:“你還有話要問,不妨直說。”
陸離問:“在下敢問,不知閣下可敢回答。”
奧觀海眯著眼:“但說無妨。”
陸離:“在下問餘年。”
奧觀海:“送客。”
陸離:“………”
奧觀海:“方才開了個小玩笑,你問我答,有何不敢。”
看來也不是所有人都畏懼於那餘年,奧觀海只是不會在說書的時候說餘年,因為他敢說,可沒人敢聽。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