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器便如雨點一般飛灑而出,衙役應聲片片倒地,行將不敵。
汝鄢嬋雖使用暗器遊刃恢恢,卻絲毫看不出她有半分會術法的跡象,她並非殺人兇手,卻為何會出現在那裡?並且用死者的血留下那麼多血手印?
見事不宜遲,我自觀望人群中縱身躍出,身子平平飛渡,猶如點水蜻蜓一般,踏過清池中的奇花異草,正要踏上水閣,只聽得嗤嗤聲響,幾枚細微的斷魂砂迎面射到,我右手袍袖一拂,將暗器捲入衣袖,左袖拂出,攻向汝鄢嬋。
汝鄢嬋的衣衫在風中飄搖,斜身相避,只聽得呼呼風響,桌上茶壺、茶杯、果碟等物齊被袖風帶出,越過池塘,摔入花木,片片粉碎。
旁觀者皆滿眼不可思議,萬沒料到,看似柔弱的少主,竟武功蓋世。
我右袖拂出,釘在袖上的十多枚斷魂砂齊向她射去。
汝鄢嬋斜身閃出水閣,右足一點臺階,重行回入,就這麼一出一進,十餘枚斷魂砂都落入了池塘,皓腕倏翻,幾枚毒蒺藜便如閃電般削我的手指。
我旋身踏柱斜飛,反身揮出銀鞭,電光火石間,但見銀華耀目,集日月之光華,猶如靈蛇一般,倏地纏住她雙腕,將她的攻勢扼殺在萌芽狀態。
眾人驚呼聲,亦在此刻落幕,隨之而來的,便是不絕於耳的讚歎之言。
我卻充耳不聞,飄然落於汝鄢嬋面前,扣住她不甘掙扎的雙手,眸中的神情卻一如以往的淡定,“別鬧了,你越反抗便會越遭人懷疑。”
她凝眸正視,一雙淡眸如玉般澄淨,清靜無波,“我沒有殺人。”
“我知道,我相信你,但你最好去衙門一趟,否則他們不會善罷罷休的!”
她雙手掙扎不休,不顧雪白皓腕在銀鞭束縛中印出血痕深淺不一,一瞬不瞬地凝盯著我,兀自在水閣陰影中靜靜莞爾,淡定自若間,卻自有一分驚心動魄,“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將我當作真兇,便可永遠保持少主之位,不被趕出唐家堡!我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你們爭權奪利的犧牲品!”
“我們需以大局為重,昨夜之事,已鬧得滿城風雨,唐門在渝州臭名昭著,倘若真是唐門中人自相殘殺,定會落得萬眾笑柄,唯有去官府澄清此事。”
“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騙我?”
“我相信你,你也該相信我,你不會有事,我不會讓唐門的人出事,否則,”我手下鬆懈,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溫潤,“我怎麼做唐門的少主?”
她愕然怔住,好似被此話抑或是纖塵不染的微笑觸動心絃,本來黯然的雙眸之中流光乍現,掙扎不休的力道,亦隨之不動聲色地卸了下來,整個人有如蓮沒水下,那淡對凡塵眾生的漠然氣息,朝槿間隱斂無痕。
她垂首發中,一簾清風空惆悵,蝶翼一般的眼睫輕顫,遮掩了眸中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緒,“我去,能為唐門、為堡主付出,我在所不辭!”
我欣然輕笑,收鞭束腰,“我陪你去,我不會讓唐門人在外受到半點委屈!”
我轉身步出水閣,對驚得目瞪口呆的捕頭笑道,“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請吧,她不會反抗了,不過,本少主得隨你們一起去!”
捕頭先前被汝鄢嬋打得落花流水,卻見我毫髮未損地將其制服,心有不甘下,發狠地拔下臂上毒針,卻引得自身慘痛連連,惹得眾人竊笑不絕。
汝鄢嬋被衙役綁上鎖鏈帶走,我草草吩咐管家處理一些事宜,特別吩咐他全力保護好我東苑的隨從,便要隨著衙役而去,卻被一道輕喚止步——
“少主,請讓我跟你去!”
人群四散而開,百目齊聚而去,只見一風姿纖弱的少年自迴廊拐角處現身,步履匆行,對百眾異色熟視無睹,堅決奔至我面前。
我雲眉緊擰,“你還是在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