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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陳和皇后的脾性最對得上,若說薛富榮是為了拘著皇后不讓太過撒歡兒,茵陳就是皇后幹好事幹壞事的最得力幫手。

門外的宮女子再接再厲,「要不,您先進幾口烏塔餑餑墊墊?」

茵陳沒說的話,祁果新明白,要是等著皇上來才用膳,得餓著肚子等到地老天荒。

聽不明白才好呢!想透了多叫人煩躁。祁果新懨懨地應了一聲,「成罷……」

煩不煩的是一回事,不能虧待自己是另一回事,這並不衝突。

東西六宮住了那麼多嬪妃,無論是換了誰,此時都該餓著,餓得越狠越好,將來再找個由頭讓旁人在皇上跟前提起來,要是再爭氣些,能直接在皇上眼皮子底下餓暈了最好,這才顯得人誠心,顯得人看重。

祁果新砸吧砸吧嘴,把一整碟兒軟奶/子餑餑全嚥了下肚,覺得撐著了,又起來遛遛彎兒消消食兒,全然沒有憂心的模樣。

茵陳看在眼裡,實在是鬧不明白,這位主子娘娘心裡到底是個什麼想頭。

吃飽喝足了,心裡頭沒那麼空落落的了,祁果新渾身上下頓時又充滿了力量,覺得還能再等一等。

這一等,又是半日的光景。

直到聽見禁城四面八方傳來一迭一遞的落鑰口令,還是沒見著皇上的人影。

祁果新幾番想問,卻還是緘了口,「來了麼」三個字生生壓在喉嚨裡,在心中憋成一堵厚重的牆。

她是皇后,不是那些巴巴盼著臨幸的低位嬪妃。

她得端著,得大氣著,要是讓人瞧見那急吼吼盼爺們兒的模樣,可不好看相。

薛富榮擦袖子打千兒進來了,「皇后主子,要不,奴才跑一趟養心殿?萬一萬歲爺有要事耽擱了,奴才也好知會您一聲不成。」

祁果新心口一鬆。

得了,有人先出這句口了,這是底下人自己揣測上意的結果,不是她按耐不住不夠端方大氣。

「唔。」祁果新裝作不經意撩了撩眼皮子,示意知道了,「興許要變天了,讓蘇德順早早預備上油布傘,御前都警醒著些,千萬別淋著萬歲爺。」

其實這不消她說,御前的太監都是活了千百年的人精,只是什麼話都不帶罷……好像顯得她不是那麼關心似的。

心念一轉,又叫住薛富榮,反覆叮囑道:「客氣著打聽打聽,千萬別催。」

「嗻,奴才告退。」薛富榮左右一甩袖,倒著退行出去了。

盼了一整日,這會子想到皇上要來了,祁果新反倒緊張起來了。

大婚有程子了,祁果新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跟她的皇帝丈夫相處。

做皇后是門學問,祁果新現在連門兒都沒摸著。

就祁果新這四六不著萬事不過心的性子,早前到了要說親的年紀,叫福晉見天兒一通好愁,就擔心她將來討不了額莫克的好。結果一眨麼眼兒的功夫,竟是要母天下了。

公府上出去的小姐,規矩上是絕沒得說,就這個性……給福晉急的,急哧白臉的就給找了好幾位到年紀放出去的管帶姑姑教規矩,直接放了話,讓姑姑們戒尺隨便抽。

誰知規矩好練,性情難改。

實在沒轍了,姑姑為難地找上福晉,說:「您家這位姑奶奶,不說話往那兒一站一走一坐一躺,決計都叫人揪不出錯來。」

合著就是不能開口。

福晉簡直愁白了頭,「端著」二字幾乎成了口頭禪,最後被祁果新搓得沒了火氣,頹然退到了不能再低的底線上,「我說姑娘喂,您就是裝裝樣子也成啊!」

要不是家裡連生了仨哥兒,皇后之位說什麼也落不著祁果新頭上。

祁果新心裡愧疚,不著調沒心眼子是本性,也不是她想改就能改的,只好按照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