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自己琢磨出來的方兒,這下感情好,終於可行了。
祁果新揚揚手把茵陳叫過來,「陳兒,我覺著照現在這麼下去不行。」
主子娘娘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茵陳也緊張得不行,「奴才聽候皇后主子示下。」
祁果新歪著眼神兒思索,「對萬歲爺來說,郭克察家的姑娘是新鮮人兒。」
茵陳還在等著,連連點頭附和,「是這個理兒沒錯。」
祁果新抬手托起一側腮幫子,「你聽過一句詩嗎?詩裡說『夫婿輕薄兒,新人美如玉』,就是說但凡做人丈夫的,沒有一個不愛新人的,都眼巴巴地把新人看做是美玉。」1
茵陳聽得義憤填膺,氣不打一處來,「真的嗎?竟然還有這樣一句詩,這詩人也太實際了罷!」
祁果新尷尬地舐了舐下唇,「其實詩原話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胡咧咧借用一下。」
茵陳咂咂嘴,虛虛地笑了笑,「主子,奴才是沒讀過書,但您也不能這樣蒙奴才啊。」
祁果新摸了摸鼻子,面上訕訕的,「我就是表達一下這個意思,我是想說——咱們不能坐以待斃,得找幫手。」
茵陳睜大了眼,「幫手?」
祁果新已經有了主意,讓茵陳把薛富榮叫來,湊齊三個臭皮匠,「叫來一起思量思量,看看有哪家著急要把閨女送進宮裡的,咱們率先拉攏拉攏。」
茵陳眉眼擰巴成了一團,面露疑惑,「您的意思是……」
「福晉統共就交給我這麼一件差事,我絕不能辦砸了。萬歲爺不待見我,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他不願意和我生阿哥,那我就找別人來生,甘松不成,我就再尋覓尋覓,總有那麼一戶閨女能入了萬歲爺青眼。」祁果新越說越來勁,最後一句話撂下,右手在胸前穩穩握成了一個有力的拳頭。
皇帝散了臣工,好容易有片刻得閒的功夫,能專心看會子奏疏,將將拿起第一本摺子,外頭通傳說皇后打發薛富榮來了。
因為他準了皇后見家裡,皇后來表示感激來了?
皇帝放下摺子,說傳罷。
薛富榮進了大帳,打千兒請安,「萬歲爺,皇后主子備了膳,打發奴才來問一聲,請萬歲爺賞面兒移駕。」
皇帝眼皮子都沒抬,扔下簡潔明瞭四個大字,「沒空,不去。」
對於皇帝的冷漠,祁果新早有準備。薛富榮蝦著腰託上一張箋紙,「這是皇后主子親筆所書,千叮嚀萬囑咐,讓奴才一定要親手交到萬歲爺手中。」
蘇德順接過箋紙,呈在皇帝面前的案几上。
瞧這架勢,皇后知道錯了,賣好來了。皇帝嘴角微不可覺地翹了一瞬,很快又隱了下去。
清脆的幾聲微響,在一片靜謐的大帳中清晰可聞。
蘇德順和榜嘎對瞧一眼,屏住了笑。
御前的老油子都明白,那是萬歲爺臉上覆的厚厚冰層,在皇后主子的冰鑿下碎裂的聲音。
皇帝肅了肅了神情,將自認為最無關緊要的一縷目光輕飄飄投向箋紙上的字。
開頭就是一個碩大的「吾夫六郎」,皇帝眯起眼,微微偏了偏頭。
不知怎麼的,有一絲不祥的預感浮現。
通讀下來,祁果新送來的所謂「情真意切」的致歉信函,內容竟然跟上回送進養心殿的一模一樣,連一個字都沒改!
皇帝氣得手抖,皇后當他是傻子打發哪!
寒霜在皇帝的眼眸中凝結,龍面兒上的冰層卻步伐不同,全盤碎裂,粉粉碎。
皇帝心裡那個氣啊,氣得胃直抽抽,抽完了然後呢?皇帝紆尊降貴赴宴去了,出發之前還順帶沐浴了,甚至換了身簇新簇新的行服。
祁果新早早在帳外等候皇帝大駕光臨,她大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