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捂住頭,儘量減輕風沙抽打的痛苦,不到一會兒,沙子就把她埋了,她拼命從沙堆裡爬出來,耳朵、鼻子都是沙子。可是與束若悅中間隔著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王瑛璐。王瑛璐作出了籃球隊員防守的姿態,攔住劉夢圓。若有多餘的一雙手,王瑛璐恐怕會掌聲鼓勵。
束若悅說:“你有本事就走,走得遠遠的!如果你不這樣做,你就不是爹媽養的。你走了這裡頭一個個人五人六的,你走了還剩四個男的,送你三頂綠帽子多夠味?”
劉夢圓:“悅悅!”
束若悅敵我不分:“再加上你算得四個!”
孟長庚原已告退,經此老臉大紅。他輩分最長不控制局面也不合適,立刻把矛盾轉移到兒子和束若悅上來,這樣雙方都有一個下臺的機會:“孟彧,你個王八蛋,勞改釋放犯,社會主義國家能容你欺男霸女?你給我過來把話跟悅悅說清楚。”
孟彧說:“我爹,要死死不了,要活活不旺的,給你個臉你就上鼻樑,可閉嘴吧。要沒我媽我外公,你還不知道在哪個山溝溝裡趕牛屁股?”
束若悅說的一切話,只如同肥皂泡碰撞在岩石上,不在孟彧這裡留下任何痕跡。還得是何意羨過去拉住他:“幹嘛一口氣犯蠻,你真多了,來我陪你出去轉轉醒醒酒。”
束若悅突然花腔高音:“何意羨!你這個害人蟲!作禍精!喪門星!勾死鬼!”
酒真是一個奇妙的東西。束若悅喝酒之前想哭,幾杯酒下肚,卻忍不住想笑。束若悅生出一種破罐破摔的痛快感,反正早晚要翻臉,為什麼不早點翻?耳朵也條件反應似的開始鳴叫,汗身上溼膩膩的覺得自己是一條鯰魚而不是人。
束若悅再也無法忍受,正要打何意羨的頭抓何意羨的臉,身體卻一動也動不了,彷彿與何意羨隔著一道空氣屏障。孟長庚也是同樣傻傻地站在那裡,活像讓誰施了定身法。
因為白軒逸擒著了她:“冷靜點。”
王瑛璐就像屁股底下裝上了原子能,嗖一下竄起來:“還冷靜什麼?!像何意羨這樣的大渣男如果落了好,老天爺就該下崗了!爛水貨還帶著嫖客欺負人來了?姐!支援你!打死他,摔出他的蛋黃不可!”
王瑛璐飛衝過來,白軒逸一個人沒法拉兩個。王瑛璐卻被孟彧揮到地上,砰一下摔得屁股開花,強大的慣性作用讓他差點磕著茶几的尖角。孟彧說:“你媽生你腦子給你夾壞了?找死回家跳樓去,別跑到大馬路上害人。”
何意羨好言好色把孟彧撥拉著,說:“行行行,好好好,我滾了。”
何意羨要走,束若悅卻掄起長句。她何嘗不知最難堪的事實常常就是真相,但如果心已經很痛了,那就讓它更痛一些,如此,就會醒了:“孟彧,你以前招呼都不打,今天也要丟下我一個人跑了嗎!你是想試探咱倆感情,但我只能感覺到你是不想要我了。別提我跟別人,就算跟白軒逸有點什麼,那也全怪我嗎?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年紀一天天大了,我沒辦法再把所有精力都花在這種飄渺的愛情上了,我真的承受不起再輸!你給我的東西就不完整,憑什麼我要你對你全心全意、毫不保留?你丟下我一個人,我無依無靠,你……你怎麼狠得下心,你讓我又怎麼想呀?不信你現在可以當著面問白軒逸……!”
孟彧卻像一杯白開水,於她從來無色無味,無情無意。他拽著何意羨,徒留所有?->>艘桓霰秤啊?br />
何意羨左手被孟彧十指相扣,右邊的手腕忽然也是一疼。
白軒逸攥住他:“你留下。”
何意羨夾在兩個男人中間,前後的力度都極大。然而何意羨下意識首先說的是:“孟彧你放開。”
孟彧卻沒有回過頭,沒人知道他此時此刻有著什麼樣的神情。
劉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