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端午,與四郎五郎兩人一道去趟臨川的宅子,送些銀錢和補品還有朱氏為老夫人準備的夏衫。
曾子固就把泰瑞祥的主家武三娘今日尋上門來,求八娘畫稿的事情說了。
因自家大兒子便常行商在外,曾老爹並沒有小瞧商戶人家的心思,再說,倒賣些小貨物,貼補家用,也是那些家貧的仕子們常乾的事情,不說別人了,太宗皇帝還曾做過幾年行商呢。
上回他擔心八娘受騙或者騙人,所以才發火,現在沒有了這顧慮,能為家中添些實用,且對他們這樣的人家而言,還是筆鉅款,走的又是正道,曾不疑豈會不願意?
不過,才十二歲的小女兒幾張圖樣,就抵得上他為官一方時,幾乎一年的俸祿,曾老爹心中還是有些小失落的。
又一想那小丫上回對他說的話,不由又笑了,有女如此,也是幸事,再能幹,還不是他曾不疑的女兒嘛。
曾二哥見老父點頭,也就作別而去,回自己屋裡苦讀,為來年春闈做準備去了。
第十三章節 出城放風
其實曾子固心中很清楚,他若想考中,並非易事,雖然他如今已是才名滿天下,他的老師歐陽永叔對他極其讚賞,甚至不惜以“百鳥一鶚”這樣的詞來讚美他,更謂“過吾門百千人者獨以得生為喜”,他的老師永叔公是什麼人?那是當世最有名計程車林大儒,只這兩句,便羨煞了天下學子。
不僅是他的老師,還有當今的執宰晏同叔和範希文,亦對他青睞有加,每有書信,召他相見。
至於每月來人拜訪,亦或是書信求文的更是不計其數,可儘管如此,曾子固深知,他若想考中進士,亦不是易事。非為別因,只是如今科考的風氣使然,詩學西昆,文為太學。可詩以言志,而非堆砌曲故,追求華麗。為文,則更不應該一味求新求奇,而故作晦澀,不知所云。這兩者,作為一個純正的儒者,他都不屑為。
縱使知道若是改變,順應潮流,予他而言,考中進士並非難事,可生性使然,這樣的事情,他曾子固斷然做不出來。
想著,便深深嘆了口氣。
八娘正在屋中練字,七娘收拾完了回屋,見她在,不禁笑問:“八妹今兒晚上怎麼沒去尋二哥拜學求問?”
午後聽了二哥與四哥五哥說的話,知道他們要參加明春的科試,二哥用來讀書的時間本就不多,她哪裡還捨得拿那些小問題去煩他?二哥回後院時便來她屋裡,與她說了父親已同意與武三娘交易的事情,話一說完,八娘就催著二哥回屋看書去了,還親自沏了茶送過去。
八娘也不答七娘,只道:“七姐姐,告訴你個好訊息,爹同意我把那些畫稿圖樣賣給武三娘了。”
“真的?”
八娘點頭:“我覺得武三娘這回給的價,應該比上回高。到時候我再給她打個折。姐你晚上也別繡了,傷了眼睛。早些睡吧,若是睡不著,不如想想,等我們有錢了,你想做身什麼樣的漂亮衣衫,我求娘給你做去。”
“便是有錢了,也不能亂花,若說做衣服,我覺得娘和大嫂當真該添幾件了。”
上回不過是給她們做了衣衫,大嫂也把母親給她準備的料子為祖母制了件夏衫,這兩年因家中艱難,並未添過新衣。
“姐姐說的也對,回頭一定勸大嫂和娘也添幾件新衣去。”
八娘就點著她的額頭笑:“你呀,錢還沒到手,就算計上了,真正小財迷。”
八娘又告訴說二哥同意帶他們一起去遊山玩水,七姐也自高興。八娘又道:“後日便入五月了,我們明天就拉著四哥五哥一道出去走走?端午所城的柳枝桃枝,我們家後園裡就有,香莆艾葉,卻可以趁明日出城自採摘回來,想來四哥五哥也一定願意。晚上回來,吃過晚飯,再拉上二哥,央爹準我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