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問過二哥曾子固,他說並未曾聽說過《幼學瓊林》這本書,八娘便想著大概是此書尚未問世,索性也依著記憶默了下來,一併教了小十娘,因此小十娘六歲時,早已熟讀了《千字文》《百家姓》《三字經》和《幼學瓊林》幾本書。雖離飽讀詩書還差著十萬八千里,不過在大宋國六歲的女童裡,曾家十娘,絕對可以傲視群芳了。
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卻說有些疼痛到底不切身心,阿藍的事情,八娘很快丟到腦後,只說曾子曄從臨川回家後,又去了南源莊,因上回只交了餘款便匆匆趕回,還有很多事情未交割請楚這才又去了一趟,不過兩三日的時間,曾子曄便又從南源莊風塵僕僕的回了家,雖明顯黑了些,可看著卻是笑容滿面,到底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八娘幾乎從未曾在大哥已近中年的臉上看到這樣的勃勃生機。
曾子曄回家換了衣衫,便去書房裡趕了覺兒和九郎幾人出屋,與父親說著田莊的事情:“因早交足了餘款,那趙家便與我交割的清楚,不僅當著我的面,丈量了田地,且把所有的佃戶都招集起來,讓我一一見了,又另派了原來管著農莊的管事,把田莊上的事情與我一一交代清楚,且主家原有的兩頭耕牛,也送了我們,我便託了兩個可靠的佃戶裡暫幫我養著,另外,怕我不放心,還把這幾年田莊上的收成帳薄,也給我看了,我略算了一下,若是年景好,風調雨順沒有水災旱災的,這二百畝地,一年麥子足可收上五百石,水稻更多些,便是全收租用的租金,也可收上二百多石,除去我們自家吃用的,再留些存著以備不涮,也還有個百十石餘數糧可賣,只這一項,一年就有六七十貫的收入,足夠咱們一家花銷了。”
也就是說,只要不遇著荒年,憑這二百畝地,一大家人便可過上衣食不愁略有節餘的日子。
想想這幾年,因著自己丟官,一家人省吃儉用,也還是顧了今日顧不上明日,就是二郎那麼愛書的一個人,一年也買不上幾本書,作為一家之長,曾不疑心中不是沒有愧疚的。現在有了地,就算穩住了根,如何不叫人心喜?沒有了後顧之憂,大郎二郎幾人都可以一心問學,不怕這幾年這幾個素來苦讀的孩子沒出息。
曾不疑最愧疚的,便是大郎子曄,這孩子親孃去的早,後來他為官在外,也不曾顧上,這幾十年間一直幫扶著家中兄弟,倒代他行了父親的責任,聽了曾子曄的話,嘆道:“如此,我也算了了一樁心思了,這幾年,最苦的便是大郎你,爹心中實在愧對你們。如今有了這些地,又有善兒賺回來的那些錢,只要我們一家人省斂些,就餓不著肚子,你們哥兒幾個,也能一心赴在學問上。爹哪怕明日就去了,也能安心了。”
如此頹糜之語,曾子曄心中一跳,覺得十分不祥,忙打斷了曾不疑的話,道:“父親這是說的什麼話?父親這樣說,兒子豈不傷心?兒子是兄長,願就該為父親母親分擔,照顧弟弟妹妹,若說起來,該當是兒子沒用,這幾年在外奔波,也沒能改善家中境況,才累的父親與母親天天煩憂,更累得二弟放棄京中太學裡的學業。如今雖不再為錢煩愁了,可也是託了八妹的福,兒子百無一用,實在慚愧的很。父親也是花甲之年了,兒子卻沒出息,外不能為父親增光,內不能分父親解憂。且兒子自知學識見識,都比不過二弟,這以後,家中瑣事,兒子自會多分擔些,讓二弟和四弟五弟都能一心進學,日後高中,也算沒有辱沒了祖父為我們曾家爭下的那塊匾額。以後兒子見了祖宗們,也不至於羞愧的無顏面對了。”
“再則,父親前頭因受人誣告,這才賦閒在家,可父親聲名在外,總有被官家起復的一天,如今範正純先生還有歐陽公都得聖上重用,有這幾位忠正之臣掌著朝政,不怕朝政不能清明,父親也當保重身體,日後自有為朝庭效力的時候,真到那一日,父親豈不是能一嘗平生之夙願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