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待在不遠處的另一張傘下曬太陽,既沒有兒時旅遊的興奮,也沒有要打攪我的意思。看得出她對於教室中王秀的話十分在意,而我因為經驗的問題實在無法讀懂她此刻的心思。
“嗯,”這裡的海景不錯,和夏威夷比也差不了多少,我師父他們沒來還真是可惜。”
一個身影擋住了我的視線,抬起眼皮一看不是別人,正是三井的好兒子太郎。
“他們因為有工作所以不可能再享受這種假期,倒是你怎麼跑到中國來過暑假了?”
已經有了成年人輪廓的太郎手搭涼棚看著不遠處的貞子:“其實我挺羨慕的她的,能生活在不看重出身的中國,就以她的性格,如果在日本上學的確會被各種潛規則搞得精神分裂。或者是乾脆成為一個讓人討厭的公主大人。”
這小子是少數知道貞子另一面的人,所以他的說法並不算誇張,但我並不清楚他嘴裡的“羨慕”究竟有多少真實的成分:“說起來你爸希望你能承擔繼承人的重擔吧?升學的壓力恐怕不該不會是跑到我這裡來躲清閒?”
說到這裡他只能苦笑一下:“就算我爸極為開明,可畢竟還是個純粹的日本人,作為長男我必須要承擔自己的義務。”
其實我沒好意思說,在中國出身也是很重要的,雖然沒有日本那麼變態,可良好的家庭背景還是會為自己的前途鋪出一條光明大道。用一句流行語說就是“減少奮鬥三十年!”在有些時候恐怕還要在三十的後面多加一個零。
知道他在為什麼愁,也知道三井允許他獨自跑來的理由,想到這裡我站起身拍了拍粘在身上的沙子:“陪我散散步吧。”
他注意到我並沒有柱拐,但有不能明確的問我身體狀況,這是日本人特有的拐彎思想,他怕直接問這麼敏感的問題會招致不快,所以很策略的說了一句:“看來您恢復的比較好,沒有像外界傳聞的那樣已經拐不離手了。”
慢慢的踩著沙子,我朝他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其實是很糟糕,我不柱拐的主要原因是不想依賴它,正像你現在看見的,沒有柺杖我走起路來只能是這種慢悠悠的感覺。”
“我一直都很好奇。”他知道我不是那種好面子的人,所以說話時也相對直接了一些:“您作為一個舉世矚目的富豪,為了抗洪這種事情將身體搞成這樣就不後悔嗎?”
“說不後悔是假的,但我學到的東西卻更多。
聽說你們那邊地震的時候連黑社會都會參與救援?”
“是,是有這備一回事,日本的黑社會與其他國家的有些不同。”
“對,因為你們的國民文化與眾不同,當然我並沒有貶低的意思,你們更加在意一個人在整個社會中的自律。破壞社會秩序的事情會被排斥出日本社會,所以當年那些激進的學生想耍革命才會失敗。中國與此相反,長時間的“個人利益讓位於國家利益。的教育反倒讓人們有了逆反心理,而且經濟活動的頻繁導致個人自由主義的泛濫,所以作為家喻戶曉的成功人士,我必須要起到帶頭作用,作為防止國民思想向危險領域滑動的制動措施,這是先富起來的人必須要承擔的義務。”
他深思了片刻:“這我就更不明白了,沒有任何一個國家的法律規定了這種義務,也沒有幾個國家的上流階層去自願的承擔這種義務。”
我笑了笑:“日本的法律也沒有規定父親的工作要由兒子來繼承,可是你們不依舊在這麼幹嗎?尤其是醫生、律師、政客這種社會較高的階層,子承父業已經成了共識,以至於很多孩子一降生就是在為了將來接班做準備。” 他撓了撓頭:“在我看來這是一種陋習!”
“你可以這麼說,但是別忘了日本的社會共識並不這麼認為。”走了沒多遠我就一屁股再次坐到了沙灘上,然後拍拍旁邊的位置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