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曾親口告訴我,她這輩子只愛過一人,腹中懷的也是心愛之人的骨肉。至於她為什麼進宮,我想琅琊王此刻再清楚不過了。”夏衍看向軒轅文昊,語氣略帶責備。
軒轅文昊嘆了口氣,眼裡滿是懊悔,看著夏妤,緩緩開口:“泠兒在認識如今的皇上之前,就和我兩情相悅,那時,皇上還是太子,也看上了泠兒,當著滿朝文武先我一步放言聘娶泠兒。當時父皇身體抱恙,最忌諱兄弟之間明爭暗鬥,我為了父皇安康,強行將心中的不滿壓下,想等父皇身體好些再向他陳情。誰知這一耽擱,泠兒竟誤會了我的意思,以為我把她拱手讓給太子,一氣之下便答應了他的求親。我不知她是為了激我,只當她選擇了皇兄,故而自暴自棄,不再談及此事。早知泠兒懷有身孕,我就不會……”
夏衍冷哼一聲,譏諷道:“師姐有了身孕,想告訴你的時候,你卻連跟太子一爭的勇氣都沒有。太后不喜歡江湖中人,為此師姐自廢武功,氣的師父將她逐出師門。她千里迢迢來找你,就是想和你雙宿雙棲。知你在兄弟之間難以抉擇,她便放手一搏,誰知你竟放棄了她。你走了,是一了百了,太后卻以為是她離間了你們兄弟,故而對她除之而後快。柳茹韻善妒,姑侄兩個,千方百計地加害我師姐,可憐我師姐不能得償所願,還要在水深火熱的深宮裡苦苦保全你們的骨肉。你可知,哪怕進了宮,她也一直在等你,只要你一句話,她都會跟你走,可惜在你心裡,師姐與國家,終究是後者更重!”
聞言,軒轅文昊更加悔恨,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此時竟無限愁苦,潸然淚下:“是我對不起她……”
“人都死了,說對不起有什麼用。”夏衍絲毫不為之所動。若不是師姐臨終遺言,加上他是小妤兒的生父,他真的懶得管他的死活。
“師父,你別說了!”見琅琊王眼淚縱橫,悔恨交加,夏妤卻有些看不下去,拉拉夏衍的袖子,低聲開口:“親情與愛情自古就是個難題,事已至此,何必為難王爺呢!”說到這裡,她看向軒轅文昊,眼裡多了一絲釋懷,寬慰道:“王爺,死者已矣,請節哀順變,身在帝王之家,本就身不由己,娘在臨死之前託師父找你,本就是原諒你了。”
沐泠死前一定後悔當初一時之氣而下嫁他人,為愛人遠走他鄉而心痛不已,死前拜託師父讓她認父也一定是冰釋前嫌。只可惜當初師父年紀輕輕,心高氣傲,為沐泠抱不平,難免對皇室多有不恥,故而讓她遠離是非,直到今天才和盤托出。
聽夏妤一席話,軒轅文昊眼裡的沉痛稍稍平復,看著夏妤,語氣稍稍欣慰:“你真是個好孩子,泠兒知道你這麼懂事,也一定深感欣慰。過去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女,讓你們吃了那麼多苦,今後我會肩負起父親的責任,好好照顧你。你能,能叫我一聲爹麼!”他的語氣透著緊張,聲音哽咽,生怕了夏妤不認他。
夏妤看著他的臉龐,抿了抿唇,良久,緩緩開口,喚了一聲:“爹爹。”
“我的乖女兒。”軒轅文昊喜極而泣,上前一步把夏妤抱在懷裡,眼裡是失而復得的狂喜和滿足。
夏妤任他抱在懷裡,暗暗嘆了口氣。琅琊王也挺可憐的,心愛之人懷著自己的骨肉忍痛嫁給別人,最後慘死宮中,相愛卻不能相守,怎不令人嘆惋。再者,琅琊王能讓她產生一種骨肉至親的共鳴,第一眼見到就有種莫名的親切感,不像皇帝,嘴上說的再好,始終有種隔膜。
一旁的夏衍見他們骨肉團聚的溫馨場景,心裡的憤慨稍減,視線看向夏妤,眼神化為溫柔。無論如何,他的小妤兒開心就好,再者,琅琊王比起皇帝,更能為小妤兒著想,多個人護著她,未嘗不好。
……
翌日,軒轅文昊在早朝之後就單獨覲皇帝,太極殿中,兩人屏退了閒雜人等,秘密商議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