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沒想到,他會在這接近兩千米的深海中瞧見月光,這源自太陽的淡黃色的溫柔光芒,本不該不可能出現在這太陽本身也無法穿透的深海,但他就是看見了。
那道淡黃色的月光,溫柔地灑在了他的面前,隔斷了深淵獄火與無燼夢的蔓延,他也便彷彿從烈火炙烤之中,重新回到了清涼人間。
而後,他也看見了,那沐浴在月光中一道纖細的人影——
冷月!
她穿著淡青色的吊帶衫,配著寬鬆垂順的米白色小西褲,罩著一件淺白色的防曬衣,踩著運動鞋,著裝好似國慶假期出遊。但她好像就是在旅遊,只不過地點在這深海。她踏著海水,衣褲隨著海流上下起伏,把那絕美的面容,也襯得多了幾分靈動。
她踏月而來,泯滅了肆意張揚的煙火,輕飄飄的月光,壓潰了常予真的所有防禦,讓他在海床上動彈不得。她攜月而去,消融了暴烈作亂的波紋,淡黃色的光,浸透了兜帽男隱身的偽裝,將他囚禁在海水當中。
隨後,她的目光望向了不遠處,那煙塵四起之地,已經被烈風吹散,而那堅冰,也彷彿被一層一層剝開,露出了裡面被凍結的暗紅色鱗片的鮫人。
她知道,冷風那傢伙已經和爍星盟剩下的白階對上了,那種戰局,也不需要她幫忙,還是先把鮫人女王救出來先。
她的眼底,流動起了柔黃色的月光。
織月炎!
月光頃刻如火,噴薄出絢麗的光焰,消融了那一層一層的堅冰,鮫人女王從中墜落,被下方一位女性鮫人給抱住。
“大家先過來吧,我帶你們回一趟總部看看。”
冷月恢復了尋常,清淺地笑著,如遠山廓線的眉,如素筆勾勒的目,在此刻達到恰到好處的完美平衡,她該是如此的美,美得奪天地之造化,生動詮釋了何謂鍾靈神秀之顏。
“這裡……不管了?”沈晨緩了口氣,嘶啞道。甫一出口,他才發現自己的嗓音已經成這樣了,方才承受著常予真的高壓與之抗爭,雖然看起來沒受什麼大的傷勢,但實際上已經遍體鱗傷了,就連嗓音也變得喑啞了起來。
“有我哥在呢。”冷月對著另一處狂風起舞的戰場一挑下巴,那面頰與下頜趨至完美的弧線彰顯無疑。
沈晨勉強笑了笑,便不說話了,他傷的不輕,若非想保持一點形象,恐怕就準備要賴在海床上了。
南宮雲逸倒是真的虛弱地脫力了,一條手臂被有氣無力的白心潼搭在肩上半扛半拖了過來。而冷月對他們二人點了點頭,南宮雲逸也如此回了個招呼,瞧這模樣,似乎並不熟絡。至於白心潼這麼個百合,瞧見這美到沒邊的姑娘,眼中還是亮了不少。
“來得匆忙,空手來的,等錦川過來先回公會療傷吧。”冷月柔聲道,如春風拂面,軟下來的嗓音直教人沁心。
沈晨雖然困惑他們二人如何恰好趕來,也不知曉要怎麼回公會,但現在他太累了,什麼都不想說了,便也就微微頷首,由她了。
片刻之後,皇甫錦川快速趕了過來,她的左肩袖處破損,還能瞧出方才常予真所造成的傷,不過如今也恢復了不少。
白心潼瞧見她,倒是挑了挑眉,還有閒心吹了口口哨,調侃道:“錦川好米!”
皇甫錦川一愣,偏頭瞧見了因肩袖處的破損而露出的內衣肩帶,當即便又惡狠狠地看向白心潼,見她那若有若無的笑心中愈是生氣,當即衝了過去,毫不客氣地在白心潼腰間扭了幾下,這才在其討饒聲中把無奈的南宮雲逸接了過去。
沈晨也沒太多關注那邊的鬧劇,而是注意起了冷月的舉動。她凝聚著能量,纖細的胳膊在面前緩慢地自上而下划動著,而隨著她的舉動,一條黑色的裂隙隨她的手臂筆直向下延伸,並且還往外擴延著,黑暗而深邃,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