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烈火焰中的轎車,官頌羲性感的薄唇抿起一抹冷笑,“放心,那些人現在八成以為我已經死在這一團火焰裡了。”
警車與媒體採訪車幾乎同時抵達現場,官頌羲不再停留的轉身攔下一輛計程車迅速離去,警笛聲和喧囂聲逐漸消失,也將他帶離了十分鐘前的生死關頭。
“先生,去哪兒啊?你還沒講啊!”駕駛座上的司機自照後鏡瞥了他一眼。
“陽明山。”
官頌羲緩緩靠躺在椅座上,左手輕輕撫上右手的肩胛骨……在昏暗的車廂中,他終於容許自己流露一抹痛苦的表情。
當時在翻車滑行的猛烈衝撞翻覆下,官頌羲的右肩受到了嚴重的挫裂傷,昂貴的黑色西裝外套下,想必鮮血已經染紅了白色襯衫,讓他的胸膛感到一陣溼黏且痛楚。
可是他不想張揚,因為不願意在各大媒體的拍攝下坐上救護車,然後讓那個畫面在各節新聞頭條中重複播放——建陽金控的副總裁官頌羲日前遭到歹徒勒索兩億八千萬臺幣的天價,並在對方示警意味濃厚的狙擊中不幸受傷。
哼,那些膽敢要脅他的人,別指望能看到他懦弱投降的一天!
計程車在他的簡短指示下駛進了一幢豪宅的專用車道,戒備森嚴的守衛開啟了雕花大門迎接自家少爺的歸來。
移開了撐撫在右肩上的手,官頌羲佯裝出一派閒適的優閒模樣開啟豪宅大門。
輕鬆歡笑的電視娛樂節目將整個寬敞豪華的客廳渲染得熱鬧無比,昂貴氣派的牛皮沙發上官世隆和妻子朱碧盈親密的依偎而坐,不時被主持人幽默的對話逗得開心大笑。
官頌羲看了父母的背影一眼,隨手將鑰匙放在玄關處的珍珠盒裡。
“兒子你回來啦?”
“嗯。”
“吃過飯沒有?還是我叫何媽煮一點東西給你吃——”
“不用了。”
“你還好吧?臉色好蒼白啊!”朱碧盈擔憂的想走上前察看。
卻被他輕輕推開,“我沒事。”
官頌羲不敢在客廳停留太久,只怕被父母看出他的傷勢。
官世隆不由得皺起了眉,“兒子,你怎麼可以對你媽這麼冷淡?”
“我有點累。”
“可是你就算再累也應該要對自己的父母釋出一些善意的熱情來回應我們對你的體貼與關心,想當初我還沒把公司交給你的時候我也很繁忙,但是我從來沒有忽略過你媽媽和你的感受。”
官頌羲不動聲色的倚靠在沙發椅上支撐自己疲憊痛楚的身軀。
坦白說他真搞不懂他老爸!
經過了幾十年商場的淬鍊與經歷,官世隆的腦袋依舊樂觀的充滿了世界大同、天主會眷顧忠孝之人這一類的怪異思想。
大多數的時候,老實講他會覺得自己的父母好像走錯了年代,說不定不久之後也許會有人平空出現,將他們帶回遠古的白堊紀時代才對。
拜託,連恐龍都不信世界大同那一套了,弱肉強食、勝者生存,這是自然界的定律有誰不知道?他老爸的想法說不定連恐龍都感到不屑!
不像他,接掌建陽金控的這幾年,官頌羲只知道所謂的快、狠、準,運用效率和精確的眼光必要時祭出該有的手段和反應。
經營,就是這麼回事。人生,大概也是如此。
這一頭,官世隆繼續摟著妻子大放厥辭,“兒子,人生不是隻有工作和賺錢,我發覺你的人生方向已經走偏了……”
官頌羲因右肩上的疼痛悄悄皺眉。
“所以我們決定努力幫你找個伴侶,人生的旅途上有知心人相伴同行,我相信你的言行舉止一定不會再這麼偏差冷漠!”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父親一眼,便準備往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