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已經預料到宋城會說此事,但真到這一刻,韋啟眸間還是不受控制地閃過一絲心虛,手無意識抓緊了身下的褥單。
他面上大驚,“怎麼會?!”
“將軍,此事非同小可,您可有證據?”下一刻,韋啟轉驚為肅。
宋城腦袋微垂,“前段時間,明山兄的親衛林易,暗中尋到了我……”
“阿易?阿易還活著?”韋啟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樣,“我還以為他跟大將軍一樣……”
這時,宋城倏地看向韋啟,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一步一步逼近床榻,一字一句道,
“他說,當時本該來支援的曾副將遲遲未來,他奉命去搬救兵時,明山兄他們的人馬已經所剩無幾,而他自己,也在途中遭到了刺殺!”
此時的宋城,好似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目光如刃,滿身殺氣。
竟將韋啟壓得生生一窒。更讓他覺得,彷彿看見了死而復生的林明山。
“將軍,你……”
“最可恨的是,曾敬竟然對此事,隻字未提!”
下一刻,宋城又恢復了平日的溫和,忽而坐於榻上,形容堅定道,“我與明山兄是多年至交,感情深厚。如今,我又接替了明山兄的位置,
無論是於公,還是於私,我都必要追究曾敬之罪!”
聽到這裡,韋啟才暗暗恢復了呼吸。原來這愣子方才的模樣,是針對曾敬啊,果然和情報裡說的一樣,衝動易怒,感情用事。
“不過,我初來乍到,哪怕有個大將軍的名頭,肯定也不如曾敬得人心。加上只有阿易一個證人,要治他的罪,只怕不易,所以……”
宋城聲音一頓,猛然起身,俯首向韋啟行大禮,“還請韋兄助我。”
韋啟正愁自己跟宋城還不夠親近,不能完全得到對方的信任。如今看到現成的機會送上門,不免心花怒放,
他壓住內心的喜意,滿面驚惶地吃力起身,“將軍為主,怎可向卑職行如此大禮,這可使不得啊,將軍快請起……”
宋城身形未動半分,堅定如舊,“若是不能為明山兄他們出這口惡氣,那我只怕這一生,都會活在不安之中!”
“將軍,您無需這樣。與大將軍他們感情深厚的,豈止您一人,”韋啟痛心道,“即使您不相求,我也會幫您的。”
“那……韋兄這是答應了?”宋城仍舊躬身抱拳,只抬起了頭看他,眼神驚喜。
韋啟一臉竭誠,“是,我會助您。”
只憑林易一個證人,要追究曾敬之罪,對宋城來說或許不夠。可對他來說,就是綽綽有餘了。
救命之恩加上曾敬之事,也足夠這愣子信賴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