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立身牆角,更不怠慢,低叱一聲,驀地撲身而進。
孟小月這才知道,為對方所乘,急切間待得擺脫身上繩索,勢已不及,再聽得黑衣人一聲厲叱,已為對方當胸抓住。
“我宰了你!”
話聲出口,一口鋒利短劍,直向他咽喉刺來,其勢絕快,不容人少緩須臾。
孟小月功力雖高,到底還有幾分醉態,以致上來為對方所乘。再者黑衣人一開口說話,聲音清脆,更自斷定她是個女人,聲音頗為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
黑衣人原就心胸狹窄,出手狠毒,更因為孟小月飛石所傷,對他恨之入骨,倉猝交鋒,恨不得一劍結果對方性命,自不會手下留情,眼前隨著她的進身之勢,一劍直取孟小月咽喉要害,眼看著已是得手,猛可裡由側面飛來一件物件,不偏不倚,正中在黑衣人那一隻持劍的手上。
緊接著一條人影,深宵大雁般自斜面撥起,起抄之間,翩若飛熊,已落向一隅假山之上。
黑衣人“哦!”了一聲,張惶著向後退了一步,這一霎才似突然看清了孟小月的臉,不由得呆了一呆,“是你……孟……”
話聲未已,重重在地上跺了一腳,忍著身上的傷疼,倏地轉身急躥而去。
盂小月這一霎早已掙開了身上繩索,由於眼前這一霎的錯綜複雜使得他心思錯亂,如墮五里霧中。尤其是後來現身的這人,那種神兵天降的飄飄然,輕功之高,簡直令他歎為觀止,相形之下,自己這樣的身手,實在也就不必再現醜了。
對於黑衣人的突然退身,這個人並不曾出身阻止,只是遙遙向著孟小月打量一眼。
陡地拔身而起,一縷輕煙樣的輕飄,落向畫樓一角,身軀再搖,鬼魑樣的便自消逝無蹤。
返回到原來院子。
虯髯漢子仍然歪在地上直哼哼,看見孟小月來,趕忙作勢爬起來,不意才爬起一半,便自又坐了下來。
“你……你是……”
藉著天上的月光,他仔細地在孟小月臉上瞧著,顯然還不認識。
“我姓孟——”,孟小月上前把他攙起來:“新來的花匠——小孟!”
“小……孟!?”
看樣子他還真傷得不輕,晃晃悠悠地又要倒了下去,孟小月用力架著他,來到了自己居住的草舍,用腳踹開了門,兩個人踉蹌著走了進去。
屋子裡還亮著燈。
孟小月扶著他坐定了,再一打量,好傢伙,身上都是血。虯髯漢子自己也發現了,伸手摸了一下後頭傷處,滿手都是血。
“他孃的……頭撞破了!”
孟小月嚇了一跳,趕忙掌過了燈,仔細瞧瞧,可不是後頭上一大片血漬,都凝住了。
“還好,只是些皮肉之傷……我給你先纏上……”一面說,孟小月趕忙過去把床單子撕下一條來,昨天三姑娘帶來的一個“千金急救藥箱”還在這裡,正好用得著,裡面舉凡一切刀傷火燙藥物、刀剪針線,樣樣都有,倒像是專為他們準備的一樣。
孟小月又找來了一盆清水,倒是好好地給他整治了一番。
燈下打量著虯髯漢子這個人,猿臂蜂腰,身材軒昂,襯著他臉上的一圈虯髯,直是畫上的鐘馗,極是英挺魁梧。卻是由於失血過多黑色臉膛滲著一抹灰白。
嘴角上牽著冷笑,虯髯漢子一雙大牛眼只是在孟小月臉上轉著。“今天晚上要不是碰見了你,我展飛熊非喪命在那個娘兒們手上不可……孟兄弟,你是我的救命大恩人,姓展的一輩子都忘不了你!”
“展兄……這件事又是怎麼……”
纏好了布條,孟小月總算鬆了一口氣,在一張凳子上坐下來。
展飛熊連氣的哼著,十分氣餒地道:“他孃的,今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