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麗坐在光線聚集之處,頭頂的白熾燈光自上而下,照的她膚色越發慘白,乍一看就像是死了多年的怨鬼。
怨鬼?
靈光一閃而過,何自雲琢磨著怨鬼這兩個字,總覺得自己好像無意間參透了什麼。
屋內那股奇怪地溼冷感逐漸褪去,王麗坐在兩人對面,她神經質纏繞著手指,望著青年:
“你確定嗎?答應我的事如果做不到,下場……”
最後幾個字王麗說的很輕,哪怕這麼近的距離都聽不到絲毫。
但下場最嚴重的也就是死,何自雲願意去賭。
一條命而已,反正等他死後,靈魂也是要被“祂”收走的,不過就是換一個方式陪伴而已。
何自雲還不至於怕到不敢繼續探尋劇情。
何自雲微微頷首,溫聲道:“當然,王小姐你可以再將當初的事描述一遍嗎?”
王麗的神色緩慢平靜下來,她收起纏繞在一起的手指,開始回憶那段令她至今痛苦難安的記憶:
“小輝很聽話的,他從小就很聽話,阿爹和阿孃去世後,他明明年紀最小,卻比小花還要乖巧,每天幫我幹活打下手,從不說累。”
“你們知道嗎?一開始我是讓小花和小輝一起去上學的,但小輝不願意,小花也不願意,他們都說如果自己去上學的話我就太累了,他們不想讓我那麼累……”
“當時陸老師您還沒來,小花成績不好,再一次數學考試只考了二十分後,她回來抱著我哭說不想上學,讓小輝去,小輝去了……”
王小輝的成績很好,他腦袋聰明還願意去學,整天除了抱著那幾本書拼了命的往裡頭讀,就是回來幫姐姐們幹活,從不喊累,每天笑嘻嘻的說自己要做醫生,要讓姐姐們過上好日子。
王麗說著說著就笑出來了眼淚,她顫巍巍的摸著臉,抖著手對著面前的兩人說:
“有天下暴雨,小輝揹著我給他做的書包去上學,但那天他直到太陽落山了都沒回來,我心想壞了,可別是天黑了掉到溝裡去了,我出去找啊找啊,找到第二天,你知道我找到什麼嗎?”
王麗停下話,她死死的盯著對面沉默不語的青年一字一句道:“我在新修的馬路旁邊稻田裡找到了小輝的頭。”
何自雲後背一涼,他回望著對面瘦到脫相的女人,抿了抿嘴:“只有,頭嗎?”
他以為王小輝的屍體被找到了。
王麗冷笑:“對!只有頭!我的弟弟到最後就只剩下一顆頭了!他連個全屍都沒有啊!”
王麗似乎是想到當時令人崩潰的血腥畫面,抓著椅子扶手的手使勁,本就只有薄薄一層皮的指骨泛白的厲害,好像下一秒骨頭就會刺破面板穿出來!
【……雖然很可憐,但我真的有點擔心她的那個手……】
【我也!王麗也太瘦了吧,我感覺她瘦的有些離譜了,正常人真能那麼瘦嗎?而且我總感覺她精神好像不太正常】
【突然遭逢惡難,費盡心思養大的弟弟就只剩下一顆頭,換我我可能也瘋了】
【啊??等等!我昨晚在天真他們直播間看到她弟弟了啊?雖然看起來有些古怪,但是是活著的哇?(提示:當前使用者發言存在劇透,主播不可見)】
【???啊?什麼什麼?還活著?】
【這什麼意思?王麗說謊了?】
【不像啊,這要真是說謊,那她演技能衝擊獎項了】
【我也感覺不像說謊】
【那怎麼回事? 】
彈幕區一頭霧水,螢幕對面的觀眾們手都快發出殘影了,也沒討論出什麼有用的結果。
和彈幕區一樣,正站在大門口曬太陽的楊瑩瑩和田真兩人也怔在了原地。
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