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曲,我記得很清楚,當天放的是張震嶽的《再見》。
我們喝到了最後,聽到這首歌的時候,都停止了談話,亮子跟著歌輕聲的哼唱了起來,我們三個也就跟著唱了起來,聲音慢慢變大,我們唱的是,我怕我沒有機會跟你說一聲再見,因為也許就再也見不到你,明天我要離開熟悉的地方和你,要分離,我眼淚就掉下去,我會牢牢記住你的臉,我會珍惜你給的思念,這些曰子在我心中永遠不會抹去…………。
唱道最後,我們四個人抱著肩膀哭了,旁邊一些吃飯的新生們看著我們,好像有些不理解,就像我當年不理解那些畢業要走的學長們一樣。
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哭,或許是因為分別的場景,或許是因為即將開始陌生的旅途,也或許是因為那些溜走的,曾經以為不怎麼美好的時光。
竹子又喝吐了,等我們送亮子出門的時候,他抱著電線杆一邊吐一邊哭,我們攙扶著他,攔了一輛計程車,司機顯然是個過來人,見我們四個老爺們眼睛通紅裡面還帶著淚水,也沒廢話,直接問了句:“火車站還是飛機場。”
火車站的人還是那麼的多,亮子和我們一一告別,然後踏上了北上的火車,他要去燕京實現自己北漂歌手的理想了,在這一點上,他要比我勇敢的許多,我忘不了那天亮子揹著吉他提著皮箱擠火車的背影,他本來很壯實,但是這一年每天晝伏夜出去酒吧趕場的生活讓他看上去略顯憔悴,細雨朦朧,模糊了我的眼睛,我不知道以後我們還會不會有見面的機會,也不知道,等到下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們還是不是現在的我們。
之後的曰子裡,我們過的都很壓抑,身邊的人慢慢消失,終於,孫子也走了,這個在學校裡面睡了三年的傢伙,這個臨走還紅著眼睛打哈欠的傢伙,他把自己兩頭有味兒的鋪蓋卷留給了我,我沒要,還是鋪在了他的床鋪之上。
竹子沒走,在寢室裡面,他應該說和我的姓格最合得來,他對我說:“現在回家也是閒待著,倒不如在這待的清靜,反正家裡都把工作給安排好了,來年就正式加入色狼教師的職業,哎對了,姚子你呢,要畢業了,你工作又著落沒?”
好一個我工作有著落沒,我忽然發現,我也不知道我的工作有沒有著落啊!要知道這半年以來我都沒有實習,只是韓萬春那個老傢伙又找過我幾次,由於手頭有些錢緊,我也又把持不住答應了他幾次,幸好這幾次碰到的僱主都是疑心生暗鬼型兒的,說到底,現在這年頭,鬼都不好找,這是真的,但是在我心裡這都是偏門,跟我當初的念頭完全不一致。
經過了這三年,好歹也算是見了一些市面,我還是覺得我最初的想法有些不靠譜,雖然我高中畢業那年過年的時候我老爹曾經喝多了以後對我說‘大兒子,好好的整,放心畢業以後我給你想辦法整到縣中學去。’
但是我現在長大了要畢業了,卻怎麼覺得這事兒怎麼不靠譜,於是乎,我便跑到了自習室裡面給我老爹打電話想確認一下他當初的想法現在落實沒,於是便有了開頭的那句對話,可我沒想到的是,我說完這話後,電話那頭的我老爹竟然愣了一下,然後笑呵呵的對我說:“有毛關係啊,我要有那關係的話我早自己去了,還用得著出來打工?”
大哥,啊不是,老爹,我心想著你這個玩笑開得有點大了啊,於是我便有些慌忙的說道:“那我怎麼辦啊,我馬上就畢業了,現在工作太不好找了啊!”
可憐天下父母心,我老爹雖然為人挺不著調,但是卻也考慮到了我的就業問題,於是他便隔著電話對我說:“嗯,這是個問題,要不這樣吧,你先自己找著,要是找不著的話,來年上我這邊跟我一起幹得了,在工地當個記賬的,也不錯嘛你說是不。”
我…………真的,他也就是我老爹,我沒有辦法說什麼,我心想不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