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輕,學習法語的環境也絕沒有我優越。他似乎並未來過法國,並不熟悉法國社會情況。他翻譯此書定是比我艱難得多,那麼他的譯文定是……
以挑剔的眼光看著夏野的譯文,我被夏野的文筆所折服。不得不承認,他的譯文具有與原著同等的魅力,有的地方甚至超越了原著。夏野不僅是個出色的翻譯家,也是個優秀的文學家。他是個很有造詣,很有前程的青年。
我自愧不如。可是我不甘心輸於他。我要把我的譯文與他的譯文作一個詳盡的細緻的深入的分析和比較。我不能就這麼敗下陣來,敗給一個無名的小弟弟!
不知為何,渾身竟充滿了必勝的信心。父親殷殷的眼神在天堂裡慈祥而期待地望著我。爸爸,我絕不會讓您失望,因為我是您的女兒!
原以為,您會看到我譯的書,可您卻離去了,帶著永遠的遺憾和期待。那麼,把書帶回故鄉,焚化在您的靈前,於生者於死者都是一種安慰。可這,目前也無法做到。不過,請您相信我,不久的將來,您一定會為我含笑九泉的!
爸爸,請您放心,我知道自己該如何努力!
細細地推敲著譯文,認真地尋找著差距。是缺乏天才的靈氣嗎?不是。是描寫不夠細膩嗎?好象也不是。那麼是現代漢語文學的功底不夠紮實嗎?怎麼看也不是。那究竟是什麼原因呢?
好幾天,我茶飯不思,睡眠不寧,苦思冥想。
保羅在旁邊很不以為然,他說:“卡佳,有很多事並非你努力了就能達到成功。心要平一些,技不如人就甘拜下風吧!”
他的話無非是要洩我的氣,可我竟沒有時間和他爭論,和他生氣,我的思維中只有夏野和他的譯文。
忽然有一種要和夏野談談的衝動,他那麼年輕,又是男性,卻能把一個法國貴族婦女的心理微妙變化描繪得如此形象和動人。我相信,無論是他的生活閱歷還是情感世界,都和女主人公相去甚遠。
那究竟是怎麼回事呢?我心裡升起好多疑團,夏野成了我心中的一個謎。我要解開這個謎。
二十七:脫韁野馬
一不做,二不休,我把電話打到了《譯林》編輯部。
是一個男子接的電話:“哎喲,夏野到北京組稿去了。”
“那麻煩您把他北京的電話號碼告訴我,好嗎?”
“小姐哎,夏野是一匹脫韁的野馬,沒人拉得住他的馬籠頭。請把你的芳名和電話留下,我替你轉告。”
我不大喜歡那人言語的腔調,但除了留下我的姓名和電話外,我也沒別的辦法。
一連等了好幾天,也沒等到夏野的電話,我沉不住氣了,再次打電話到《譯林》查詢。
一個女孩柔柔的好聽的嗓音,她並沒告我夏野的下落,而是很仔地盤問了我一番,然後說夏野還沒從北京回來。
“請你告訴我,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女孩遲疑了一下,說:“這可難說。夏老師屬於自由編制,他只要定時把稿子寄過來,就沒別的事。”
我感覺夏野未必那麼難找,只是他們不願幫我。但他們沒有理由拒絕我啊!
幾經周折,我把電話打到了譯文出版社的王編輯……那個給我寄書的人那兒。可是奇怪的很,他不僅記不起我是誰,同樣也不記得夏野這個名字。
最後,我打電話給榮哥,請這個南京外經貿辦的主任抽空立刻去一次《譯林》雜誌社,為我打探夏野的行蹤,而且一定要聯絡上。
我的語氣是那樣斬釘截鐵,除了夏野,電話中沒提半點別的。以致榮哥很奇怪地問:“喂,小露,你把你母親和白巖忘了!”
“哦,對對,他們怎樣?”
“很好,白巖的中文說得好極了。不過那天點點帶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