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終面無表情,不苟言笑,正是羽千夜。
這白馬寺的後山,有一片片的田地,多是寺中僧人種植的藥圃和莊稼地。萌紫玥就住在上坡,前幾天下的那場積雪還未完全融化,往坡下一看,白的白,黑的黑,起伏遼闊,像一張巨幅的綿延畫卷。
自打萌紫玥來了以後,釋圓大師便經常來給她講經,試圖點化她,結果往往是打著講經的幌子,兩人就由著性子爭辯起來。多數還是下那個惱人的五子棋。
“大師,我們來手談幾局。”傅逸雲是第一次陪羽千夜來,他見地上有棋子,便力邀釋圓大師對弈,其實,他就是想讓羽千夜和萌紫玥有個單獨說話的機會。
他們殿下最近彆扭勁犯了,弄得王府裡所有人都跟著彆扭。雖然他嘴上什麼也不說,傅逸雲卻知道他是因為萌紫玥的事心裡不痛快,他希望他們能解開心結,不管兩人有沒有結果,總得攤開了才能說清楚嘛!所以他扯了釋圓大師捉對廝殺。
釋圓大師笑眯眯地應戰,但硬要同他下五子棋。傅逸雲第一次接觸這玩意,還不太靈光,被虐的很慘,於是,釋圓大師圓滿了!
萌紫玥見有人陪和尚下棋了,便去做晚飯。
其實住在這裡,有專門的僧人給她送膳食過來,但萌紫玥卻覺得自己遲早是要離開這裡的,還是儘快學會自食其力才是正經。許多東西,她見到的多,實踐的機會卻很少,真做起來卻也會手忙腳亂。所幸她為人聰明,凡事多摸索幾次也就會了,不算多難。
也不知是釋圓大師心細如髮,還是寺中僧人一慣這樣過細,反正她住的這個地方什麼都不缺,灶臺鍋鏟等瑣碎的東西原來就有,現在有菜有糧,連番椒都沒有漏下,僧人甚至還會給她送新鮮的肉類來。
囧裡個囧,跑到寺院來吃肉,這會不會太過份了點?不會遭雷劈吧?
羽千夜在一旁看兩人下棋,他繃著一張絕美的臉,從頭至尾沒有說話,勉強看片刻,還是默默走開了。
灶房裡,灶下燒著火,萌紫玥在攤軟餅,她先把攪拌好的面用鐵勺舀進燒熱的鍋裡,然後用鍋鏟把粘稠的麵糰沿著鍋抹開,抹勻——她現在做這樣的活計熟練多了。
麵糰一旦被勻開,就成了一張薄薄的軟烙餅。
“這是要做什麼?”羽千夜斜倚在灶房的門框上,優雅尊貴,姿態飄逸若仙,一扇普普通通的木門也被他倚出低調的華麗。
他幽幽深深的目光瞬也不瞬地盯著她,也不知看了多久。
萌紫玥被他突然開口驚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她淺淺一笑:“我學著攤幾張薄餅。”她其實一直有意避著羽千夜,這是一種很矛盾的心裡,她說不出來,也說不清楚。她總覺得,如果自己欠了羽千夜的情,她這一生都還不起,所以能不見他就不見他,也不向他求救。但事與願違,她還是欠了他一個又一個的人情。
“好吃嗎?”話只要開了頭,後面就會順了許多。羽千夜默默走過來看鍋裡的餅,煙熏火燎的灶戶便能聞到一股似花香而非花香,分外清新好聞的淡淡香氣。
如今這種理不清,剪還亂的情形下,羽千夜也儘量避免和萌紫玥碰面,就好像近鄉情怯一樣,誰知她又會說出什麼混帳話來把他氣個半死。事到如今,她不但一句解釋的話了沒有,甚至以前告訴他的都全是假話。每每想到這些,羽千夜就恨不得逼到她面前問她——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人?連個朋友都不是,就是兩個陌生人嗎?
但他是人,不是出了家的和尚,只要一想到她就在那裡,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美好如初,靜立如蓮,宜喜宜嗔,娉婷嫋嫋,他便再也做不到心如止水,終究還是拗不過自己的心,情不自禁的向她靠攏。
他感覺自己就像阿呆,沒有原則地被她吸引。
萌紫玥抿嘴一笑,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