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遲抱著她的手臂收緊,嘴唇碰了碰她的額頭:「對不起。」
寧蘇意快要跟不上他跳躍的思維,困惑道:「為什麼突然跟我道歉?」
「這種事不都是男人的責任嗎?」井遲深刻地檢討自己,愈發自責,「是我沒有做好措施。我明知道你近期的計劃安排裡絕對沒有生孩子這一項,我就該自覺做好避孕措施,不該心存僥倖。」
說著說著,他的眼眶就紅了,是真的覺得愧怍,打亂了她的計劃。他聽說了,她公司最近幾個大專案展開,她忙得睡覺時間都少了。
寧蘇意手指蹭了下他的眼角,指尖沾上一點潮濕,她還有心情調笑:「井遲,你好久沒在我面前哭了。」
井遲眼珠轉一圈,狠狠瞪向她。
寧蘇意卻覺得他的表情一點都不兇狠,像齜牙的小奶狗,沒半點殺傷力,只會裝腔作勢罷了。
「這孩子的到來,確實打亂了我近期的計劃。」寧蘇意收起了玩笑,眼睛烏黑明亮又迷人,「但是你要知道一點,我的真實想法就是,這是我們的孩子,無論什麼時候來,我都不會不要的。」
井遲心裡酸酸脹脹的,眼睛更紅了,眼睫毛被不知名的水汽染得濕漉漉——他絕不承認自己哭了,他把眼淚稱作「不知名的水汽」。
「你真好。酥酥,你真好。」
「好了,我知道我很好,別哭了。」
「我沒哭。」井遲很倔強,這一點上打死都不鬆口。
寧蘇意憋不住,笑出聲來。
「別笑。」井遲嗓音低低啞啞的,低下頭去,嘴唇摩挲著寧蘇意的唇瓣,深深淺淺地吻她,尋著接吻的空隙低聲說愛她。
「哎,他們倆說什麼了,怎麼親上了?」老太太一個字都聽不到,真是恨不得把腦袋鑽出玻璃窗。
井羨其實也聽不清,只依稀捕捉到幾個字眼:「好像是在聊孩子吧。小遲說這孩子打亂了酥酥的計劃,酥酥就說這是他倆的孩子,她不會不要的。」
那幾顆腦袋藏在窗簾邊上,很難被發現,屋外的兩人渾然不知。
綿長的一吻結束,寧蘇意喘著氣,小聲說:「你說錯了一句話。」
「嗯?」
「這不是你的責任,是我們共同的責任。」寧蘇意有點站不住,臉靠在他胸膛上,把自己身體的重量分給他,「所以,你就不要自責了。」
井遲把她的話仔細品味了一番,忽然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說,孩子是平安夜那天懷上的?」
寧蘇意:「我以為你猜到了。」
井遲眼睛瞪得大大的,驚訝不已:「真的是那晚?」
「不確定,八九不離十吧。」寧蘇意動動嘴唇,嘟囔了句,「如果不是那一晚,我們還有哪次疏忽了?」
井遲想了想,還真沒有。
「我還……挺厲害的,就一次。」
「……」
井遲的手掌隔著厚厚的羽絨服和毛衣,貼在寧蘇意的小腹處,經過最初得知訊息的震驚和糾結,以及跟寧蘇意聊完後心境起了變化,他才靜下心來接受這個孩子的存在。
他和酥酥的孩子,此刻正孕育在酥酥的肚子裡。
這種感覺他沒體驗過,很新奇。
「除了胃口不好,還有其他的症狀嗎?」井遲問完這一句,又開始莫名的自責,「對不起,是我最近沒照顧好你。」
寧蘇意捂住他的嘴,她不想再聽到他說道歉的那三個字。
她也沒有故作坦然地說一點症狀都沒有,將實情告知他,能讓他少費些心思揣摩:「除了胃口不好,偶爾會感到乏力。我之前熬了兩個晚上,頭暈就比較嚴重。其他的還好,沒有特別大的反應。以前是不知情,以後我會注意,不會再熬夜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