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說抱歉。“對不起,對不起——”她抬起頭來,乍見那人面容,她驚惶失措的臉如同冷冬遇暖陽一般,一下子放晴開來。
“相公!你什麼時候被放出來的?”她的臉又驚又喜,似乎忘了不久之前,她曾說過恩斷義絕的話。
他怎麼能信這樣一個心裡只有他的人會背棄他而離去!他實在是太傻了!
“你在做什麼?為什麼跑得這麼急?!”瞧瞧她,額頭都出汗了。他提起袖子為她拭汗。
她蹲下身子,又拉著他,要他陪她一起蹲,再小小聲的回答他說:“我在躲言春。”
“為什麼躲她?”
“因為她似乎要找我回去。”
“為什麼不跟她走?”
“因為承諾啊,我承諾過你,我絕對不會回去孃家依親的,你忘了啊?”朱敏回答的理所當然,而眼神似乎還在責怪他怎麼可以忘了他自己立下的規定。
他忘了嗎?
不,他沒忘,只是沒料到她會記得,而反又是在她被逼得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她沒一處地方可落腳,那麼這些日子她又是怎麼熬過來的?
“相公,你幹麼這麼看我?我臉上長花了嗎?”否則的話,相公的目光為何如此怪異?
朱敏摸摸自己的臉。
言承武輕咳一下,掩飾自己的出神,“沒事,只是你怎麼不知道我被放出來了?難道你人不在縣城裡嗎?”
“在啊,只是我根本沒機會去打探訊息,剛開始的時候,我怕縣衙裡的衙役認出我來。”其實她怕的是宋靖仁在那埋伏,所以她不敢去。“後來我聰明戴著斗笠、面紗去,他們又說我鬼鬼祟祟的,是不是有什麼預謀,有一次還想把我抓起來去見官呢,幸好我跑得快,要不,今天就換我在牢裡吃牢飯了。”朱敏拍拍胸脯,還直說“好加在”。她臉上表情生動,一點都看不出有吃苦頭的樣子,言承武問她,“那你這段日子在哪落腳?”
“城西一個員外家,我跟他借了一袋銀子,打算賣給他們家一輩子。”
“賣!你把自己給賣了!”
“對啊,我賣給他們家當丫鬟,所以現在我會洗衣、燒飯、煮菜喲。”朱敏似乎很得意自己會做那麼多活兒,甚至還直誇還收留她的那位員外人很好。
“既然他人那麼好,那麼你就替我引見他吧。”一言承武想見一見朱敏口中的大好人,更重要的是他得當面同他道謝,要不是他收留了敏兒,今天敏兒不知道會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好啊,那你隨我來。”朱敏走在前頭,領著言承武去陸家,但,她才了兩步便發覺不對,於是又躲到言承武后頭去。
“你在幹麼?”
“你走前頭,我跟你講怎麼走。”
“為什麼得這樣?”
“因為我怕遇到言春咩。”總之就是這樣啦,“你快走、快走——”朱敏催促著言承武。
他們就這樣躲躲藏藏的,先回到言家拿那袋銀子,再到陸家。
言承武沒想到朱敏口中的員外竟是這樣的青年才俊,他的年紀與他相當,而且看他的模樣,似乎對他的妻子頗有好感。
這個認知陡地讓言承武覺得不悅,他先是跟人家道謝,再拿著那袋銀子要還他,說是要替朱敏贖身用的。
“贖身!”陸揚天笑著搖頭,“言大夫,敏兒是不能讓你贖回去的。”
“不能,為什麼?”言承武的聲音彰顯著不悅,事實上他對陸揚天那句“敏兒”非常感冒。
“敏兒”兩字豈是他能叫的!
“對啊,相公,你不能贖我回去啦,你忘了我賣給員外了呀。”朱敏跳出來解釋。
“等等——”陸揚天將朱敏拉回來,護在自己身側。
言承武看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