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走開的意思。他鑽進屋裡觀眾最多的地方,陪人聊天,在他們眼前晃來晃去的,似乎告訴人們他很悠閒,並且要一直這麼堅持下去似的。他偶爾也免不了來到史密斯小姐面前,抑或同她旁邊的人聊上幾句。愛瑪都注意到了。她仍沒有舞伴;她排在隊伍的後面正在朝前走,因此可以東張西望,她只需稍一扭頭,就可以盡收眼底。她隨著隊伍前進了一半左右,那一隊人恰好都站在她身後,她什麼也看不到了。但是倒發現了埃爾頓先生,離她不遠,他正同威斯頓太太談話呢,談話的內容她聽得真真切切。她還發現,恰好在她前邊的埃爾頓太太不僅在聽,並且還很有目的地朝他遞眼色給他鼓勁。善良,文雅的威斯頓太太站起來,來到他旁邊說:“埃爾頓先生,你為何不跳呢?”他連忙回答,“威斯頓太太,要是你賞臉,我願意效勞。”
“啊!我!不行——我保證為你找一個比我強的舞伴。我不會跳舞。”
“要是吉爾勃特太太賞臉的話,”他說,“我想,我很高興奉陪——雖然我自己已經認識到自己年紀已老,已為人夫,並且已經超過了跳舞的年代,但是,無論什麼時候陪吉爾勃特太太這位老朋友跳舞,我都會覺得十分開心的。”
“吉爾勃特不願意跳,但是,那兒還有位姑娘沒舞伴,我們希望看她跳舞,她就是史密斯小姐。”
“史密斯小姐——啊!我不知道。太謝謝你了——如果我不是年紀大了——而且,我已不再是跳舞的年齡了,威斯頓太太。
請不要介意。如果是其他事情,我肯定願意效勞——但是我已不再屬於那個跳舞年代的人了。”
威斯頓太太也沒再勉強他。愛瑪能夠料想到,她回到自己位置的時候該有多麼驚奇和難過呀。可惡的埃爾頓先生!那個溫和、高雅的埃爾頓先生。她四下張望著;發現他在附近,正在同奈特利先生講話,看起來準備長談下去,並且,他同他妻子歡快地對視著笑了笑。
她不想繼續看下去了。她氣極了,害怕自己的臉色會被氣紅了。
沒多久,她反而發現了一個還算令人高興的鏡頭——奈特利先生陪著哈麗埃特向隊伍走去!這一刻兒,對她來講是從未有過的驚奇和喜悅。她替哈麗埃特和她自己感到欣喜和感動,真想對他致謝;即使距離太遠,無法用語言來表達,但是隻要看他一眼,就可以透過她的表情傳遞她的意思。
事實驗證了她剛剛料想的;他的舞跳得相當棒。如果不是因為剛剛發生了一個難堪的場面,並且哈麗埃特的那副面孔露出了十分滿足和十分榮耀的微笑,看起來哈麗埃特太幸福了。她對此反應很強烈;她跳得更高更起勁,更快更遠地跳到了中間,並且始終是滿臉帶笑。
愛瑪覺得,埃爾頓先生是鑽到牌室裡去了,他顯得那麼可笑。她覺得,即使他變得很像他太太,但是他不像她那麼狠毒;她在對她的舞伴高聲嚷出了她的想法:
“奈特利先生是可憐那個不幸的小史密斯小姐!我認為,他太善良了。”
晚餐準備開始了。人們開始騷動;從此,你便可以聽到貝茨小姐那連續不停的話語,一直持續到坐在餐桌旁,抓起湯匙時才打住。
“簡,簡,我可愛的簡,你到哪兒去了?你的披巾在這兒,威斯頓太太希望你圍上披肩。她說她擔心走廊裡有風,雖然已經做了周密的防範舉措——釘上了一扇門——還釘了很多席子——我親愛的簡,你一定要圍上披巾。邱吉爾先生,啊!你心太好了!你替她圍上,真好!太感激了!你的舞跳得太好了。對啊,親愛的,我溜回家了,我答應過,要把你外婆抱上床休息的,又返回來了,始終沒有人發覺。正如我對你說的,我一聲沒吭就溜了。你外婆挺好的,陪伍德豪斯先生一晚上,她過得很開心,談了很多,還玩十五子棋了。在她離開之前還有人為她弄好了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