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上官震遠已全然明白過來了。怪不得他想不通誰是內奸,給士兵的飲食中下毒的,無疑正是郡主!郡主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仍然想不通,體內那股電流已貫穿了他的四肢百骸。
你到底是誰?
這是上官震遠的最後一個念頭。無雙郡主獨孤寧珂,今上的表外甥女,年方十八。不論是誰,都覺得那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貴族少女,金枝玉葉,平時也總使些小性子,他就算做夢都想不到這個少女竟然有這等聞所未聞的厲害秘術。
小郡主此時才輕飄飄地落到地上。她見上官震遠口眼流血,仍是直立不倒,眼裡還有驚愕之色,彷彿聽到了他最後的心聲,微微一笑道:“上官將軍,西方女魔將妮可有禮了。”
上官震遠此時已無氣息,自然也不會聽到了,但他的屍體應聲摔倒在地。這時郡主的侍女單小小道:“郡主,你把這屍身賞給我和嫣紅嗎?”
小郡主搖了搖頭,輕聲道:“他的屍體還有用。你們跟我到車裡來吧,陳公子他們馬上就要來了。”
單小小見不能吃掉這屍首,似乎有點遺憾,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道:“郡主,我覺得您也太縱容宇文拓那小子了。其實,以您跟皇上的關係,要施巴別之路也不用靠他……”
小郡主的眉頭忽然一皺,喝道:“小小!”
郡主平時總是笑語嫣然,這時的神情卻顯得如此陰森,單小小本來還在說什麼要吃屍首,卻一下嚇得面如土色,跪下道:“是,奴婢知罪!”
小郡主沉聲道:“我已有計劃,你們不許自行其是!回車裡吧,等那個傻小子去。”
單小小和尉遲嫣紅跟著她進了車。她們見小郡主面沉似水,更是嚇得一聲不敢吭,心裡卻還在嘀咕:“主人如此本領,為什麼對宇文拓總是手下留情?”她們其實都是被小郡主收服的妖物,道行不淺,當初茹毛飲血,殺人不眨眼,但對這個主人卻是服服帖帖,畏不敢言,心裡雖有疑問,還是不敢多說一句。
陳靖仇一行人在軍營中抓到了中軍,審問得知神器竟被上官震遠帶走,急忙追來。遠遠望去,見前面山道上停著一輛大車。車子彩幕雕樑,很是華美,定是小郡主的座車,車前卻躺著一個身著盔甲的男人。他生怕小郡主有個三長兩短,心下一急,一個箭步便直衝過去,一邊叫道:“郡主!寧珂郡主!”拓跋玉兒見他急成這樣,臉色變了變。但陳靖仇已經過去了,她怕陳靖仇有失,扭頭對小雪道:“小雪,你陳大哥急壞了,我們快過去。”
陳靖仇剛到車前,車門一下開了,小郡主出現在門口。一見陳靖仇如飛而來,小郡主扁了扁嘴,突然哭道:“陳公子,你終於來了!我好怕!”
陳靖仇見小郡主頰有淚痕,直如梨花帶雨,甚是心疼,忖道:“真難為小郡主,當時只怕真把她嚇個半死。”他見地上躺著的是個隋將,口鼻流血,手中還拿著把兵器,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急道:“小郡主,您沒受傷吧?他是上官震遠嗎?”
小郡主點了點頭道:“就是他。他半路上毒性發作,我本想給他解藥,誰知他說是我下了毒,竟要來殺我。”
陳靖仇嘆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小郡主,別害怕了,現在沒事了。”
他只顧軟語安慰,一邊的拓跋玉兒卻氣得鼻子都要歪了,冷冷道:“陳公子,你看看他身上有沒有崆峒印吧。血肉模糊的,我還害怕呢。”
陳靖仇心想你連殺人都不怕,還怕一具屍首不成?但也知道拓跋玉兒定是見自己安慰小郡主,又使上了小性子,忙道:“是,是,我來看。”畢竟此番最重要的是奪回崆峒印,若上官震遠身上仍然沒有,這一次勞而無功,人人都要大失所望。他走到上官震遠屍身前,伸手在他懷中一探,摸出了一個木盒,喜道:“就在這兒!小雪,這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