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遠方堂弟,這些日子恰在我家,看著這上元燈節熱鬧喜慶,他便鬧著要出來看看,我也只得帶他出來了!”他倒不是存心要瞞林明軒,只是這高臺上人多眼雜,被太多人知道荼蘼是個女孩子,委實不大好。
荼蘼聽見提到她,便仰起頭,對了林明軒甜甜一笑,叫了一聲:“姐姐好!”林明軒存心拿她做幌子,岔話題,她又豈能看不出來,此刻索性順水推舟,取笑他一回。
林明軒噗的一聲,險些沒噴出一口血來,等回過神來,才急急糾正道:“是哥哥,不是姐姐!”他一生最恨的就是自己的這副長相,他出身將門世家,上頭兩個哥哥生的都與父親相似,五大三粗,高大彪悍,惟獨他活脫脫就是母親的翻版。自小兒也不知被人多少次的誤以為是個女孩,進了虎賁後,更被人冠以三娘子的雅號,讓他暗恨在心,卻又全無辦法。
如今更好,竟被一個粉嫩討喜的孩子叫了姐姐,真是氣得他不輕。
季竣廷瞪了妹子一眼,林明軒曾來過季家做客,荼蘼也是見過他的,季竣灝更是時時在家中提起自己的幾個好友,荼蘼有時頑皮,也會在私底下喚他做林三娘子,卻不料今兒這般促狹,竟當著人面,叫了起來。
荼蘼見了林明軒氣急敗壞的模樣,心中正覺有趣,對她二哥帶些警告的眼神完全視若無睹,只興味盎然的瞅著林明軒。
季竣廷看她神情,不覺無奈,他深知他這個妹子若真是胡攪蠻纏起來,自己也是拿她沒法的,只得插口道:“罷了罷了,別在這臺上丟人現眼了,去狀元樓說話罷!”
林明軒聽他提起狀元樓,這才想到時候已不早了,若在耽擱下去,只怕一會子上了狀元樓,更是逃不過責罰,只得丟開前話,悶悶道:“好罷!”
三人相偕下樓,徒留高臺上許多看熱鬧之人。有人不禁竊竊道:“剛才那個,可不就是鷹揚將軍林啟茂的三子,京中人稱林三娘子的……”
有人便低低笑道:“果真生的好一個美人坯子,莫怪人都喚三娘子……”
這話一出,便是一陣笑聲,卻都是極力壓制住,這位林三公子的暴躁脾氣可是眾人皆知的,這話若教他聽了去,他即便不將你打個臭死,只怕你也要被他整的求死不能…
眾人笑了一回,便又有人好奇問道:“那剛才那位猜謎的公子,卻不知是誰?”
這話才問了出來,當即便有人大聲答道:“京中季姓人家雖多,卻又有哪一家及得上清平侯季家,那位公子一望可知正是季家的二公子……”
眾人又是一陣輕微的騷動,原來季煊在京中聲譽頗好,段夫人又是出了名的善心人士,舉凡接濟窮人,造橋鋪路諸事,但求到他府上,那是無有不給的。三個兒子中季竣鄴穩重寡言,行事平和;季竣廷俊美才高,去年剛中了省試第一,一時宣告遠播;季竣灝雖跳脫飛揚,也非恃強凌弱之輩,因此京中人說起季家,卻素來都是讚譽之辭多,詬病之語少。
那管家在臺上不動聲色的聽著,聽見清平侯季家這五個字後,便無聲無息的退了下去。
這邊三人下了高臺,在人潮中奮力前行。
林明軒雖吃了荼蘼的暗虧,但見她年少可愛,也沒法對她生得起氣來,一路之上,只是不停的哄著她叫哥哥。一路上,只見林明軒一會子指著一邊的彩燈,一會子又指著一邊買冰糖葫蘆的,口中只道:“叫我一聲哥哥,我便買了那個送你,如何?”
荼蘼很有些不屑的斜眼瞅他,對彩燈她是沒有多大的興趣的,不過糖葫蘆,她昔日因著大家小姐的風儀氣度,吃的倒不多,因轉了頭,對季竣廷甜甜一笑:“二哥!”
季竣廷聽她一叫,當真走了過去,買了一串糖葫蘆,全然無視林明軒的一張黑臉。
此刻人潮湧動,時不時便會挨挨碰碰,季竣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