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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發惹人憐愛。卻不想這幾日的工夫,先是走了歷來最是孝順的二兒子,再來連女兒也忙於學業,無暇陪她,讓她怎能不心生惆悵。

這日女兒下學回來,她便忍不住開口問道:“荼蘼,兩個先生,你可還都滿意?”

荼蘼眨了眨眼,疑惑的看一眼母親,點頭道:“先生教的很好!”這個很好,自然是相對於她前生的兩個先生而言。對於如今的她,這些學業原就是可有可無的。

段夫人微覺失落的嘆了一聲,但也不好開口。先前女兒不曾請先生,季煊的意思就是怕她獨個兒寂寞,要她自己教養,誰料她聽不得女兒叫一聲苦,教了兩三年,卻連字也還不認得幾個。季煊沒了法子,又不想耽誤了女兒,這才外出延師。

荼蘼望望母親,隱隱猜出她的意思,因笑著抱了她手臂,只是膩在她身上撒嬌。

“先生再好,也沒有娘好呢,不過荼蘼最近在跟金先生學琴,先生正教我《春暉曲》呢,荼蘼想著,娘是七月裡的生日,得多多練習,早些學會了,才好在生日那天彈給娘聽!”

她一時半刻的想不到好法子,只得隨口謅了一個話兒來哄著母親高興。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這便是《春暉曲》的含義。

段夫人聽了這話,心中真是甜絲絲的,想著寶貝女兒竟能記得自己的生日,這些日子所孳生的那一絲失落早無影無蹤,只是摟著女兒笑得春風拂面:“孃的荼蘼真是大了,懂事了!好,娘就等著荼蘼學會了這首曲子,好來彈給娘聽!”

安撫完母親,用了飯後,荼蘼回了自己的屋子,想了想,畢竟把自己房裡那架通常只用來裝飾的琴拿了來。伸手輕輕撥了一下琴絃,看著自己如今短短圓圓的手指,不禁皺皺眉頭。就這指頭,能彈好《春暉曲》麼?她很有些懷疑。

事實上,金麟如今才只是在教她認譜,以及練習一些最簡單的曲子,至於《春暉曲》這種頗有些難度的曲子,莫說現下,估計就再給他一個月,也還未必能教到。她心中默默回想著《春暉曲》的曲子,手指輕輕滑過琴絃,如蜻蜓點水一般,卻沒發出絲毫的聲音來。

她八歲方才學琴,十四歲那年,卻已以一曲《京華頌》馳譽京城。時人讚譽為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她也因此聲名大噪。

十五歲嫁了給他,他那時只是肅王,因他母后亡故得早,宮中無人照拂,因此雖是嫡子,卻並不得寵。諸王爭鬥最烈的幾年,太子幾經廢立,他也歷經沉浮。

那段時間裡,他每日出門辦差,看似溫文爾雅,揮灑自如,然回了家中,卻常憂心忡忡,夙夜難眠。她知他心焦,時常以琴相慰。危難之中,二人相濡以沫,情意深長。

私底下,她更在父親面前竭力為他周旋。其時宮內最為得寵的乃是周貴妃,她亦使盡手腕,為他籠絡。為了他,她甚至想了法子送她三哥往邊關戍守。之後四年,她三哥奇襲夷狄,以五千之眾破敵數萬,斬獲酋首,立下不世奇功。

他的境況也隨著他自己的努力與季家在朝野的日益得勢而逐漸好轉。

那時諸子爭嫡已漸至尾聲,眼看著能承大統的,只他與堰王二人。結縭五載,她才得有孕,卻在面對堰王時,毅然舍卻了腹中骨肉並以此相誣。

堰王因此失寵,終至謫落。她從此卻再沒有過身孕。

二十五歲那年,他終於登上帝位,她以為從此再不要辛苦謀劃,夙夜焦慮,卻忽然發現,原來自己的苦難才剛剛開始。十年謀劃,她家勢力漸增,大哥統領工部,二哥執掌吏部,三哥則遠在邊關,執掌十萬雄兵,儼然已成尾大不掉之勢。

接下來的數年裡,他廣納嬪妃,天下佳麗因而云集後宮。她一個無子的皇后,在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