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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譁”的一聲,兩岸有眼尖的立時大叫起來,旋即有人大聲吼道:“卑鄙、無恥……”

這人嗓門極大,此時他人又恰好騎馬行到在季家高臺旁邊,這一聲吼,倒驚得荼蘼幾乎立腳不住。鬧成了一團。她略微的翹了下小嘴,應聲看去,那人卻是穆遠清。

便在兩舟相觸,各自一顫,速度慢了下來的這一刻,鳳岐的硃紅龍舟趁勢猛地躥了出來,瞬間便已超出了虎賁大半個舟身。虎賁舟上划船軍士見此情景,盡皆變了面色。

立時便有人揚起舟槳,半起了身,眼看就要跳到龍驤舟上,與龍驤的人拼命。岸邊的季竣灝見狀,不覺大驚,當即雙腿使力一夾,胯下白馬唏率率一聲長鳴,人立而起,季竣灝也管不得它,只提一口中氣,厲叱一聲:“住手!繼續!”

住手是要他們不要爭鬥,繼續卻是讓他們繼續比賽。

原來這龍舟賽並不禁兩舟相碰,畢竟數十條龍舟在窄窄的玉帶河面上並駕齊驅,若要超出,前面人又有意阻攔,則相互碰觸難以避免,此刻龍驤此舉,雖說旁觀眾人都知他們是有意為之,但在規則上卻是尋不出任何問題來。但若虎賁被這一碰,便在河上動起手來,卻是破壞盛典,賽後難免是要受罰的。

季竣灝自幼上山學藝,學的卻是最正宗的內家功夫,他人聰明,資質又好,內力早已頗有造詣。此刻一聲怒喝,竟隱隱將兩岸彩聲、罵聲盡皆壓了下去。舟頭擊鼓那人聞言也是一聲長嘯,手中鼓槌疾如暴風驟雨一般,揮灑出無數激越之音。虎賁軍眾人本來見勝利已在眼前,卻被龍驤硬生生擦了一下,害的己方被超,心中當真氣憤已極,但此刻被季竣灝一聲大喝,畢竟還是穩了下來,重又坐回各自的位置,奮力前行。

荼蘼見此情狀不由得嘆息了一聲,自知下面已再無什麼可瞧的熱鬧,便轉身走回座位坐了下來。一邊的穆嘯笑道:“看到你三哥輸了,不高興、不愛看了!”

她吐吐舌頭,拿過桌上的酸梅湯啜了一口,這才道:“只是覺得已沒什麼可看的了。”剛才很是激動了一回,這刻她也實在沒心情再去裝天真無邪的小孩了。

穆嘯因她那種淡然無謂的反應而驚訝,細細看了她一眼,笑道:“你不覺得你三哥今兒表現很好,堪稱雖敗猶榮?”作為季竣灝在軍事上的師傅,他一直都很欣賞季竣灝,而他適才的反應,也沒有讓他失望。反倒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讓他很有些無奈。

荼蘼隨口答道:“勝就是勝,敗就是敗,雖敗猶榮不過是敗者的自我安慰罷了!”

這幾句話說得老氣橫秋,卻讓一旁的季煊與段夫人聽得都愣住了。夫妻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再同時看向穆嘯。穆嘯亦是一臉詫異之色,半晌才對二人笑道:“你家這個小丫頭,雖則年紀還小,卻是難得的穩當有主見,將來也必是個有出息的!”

季煊神色怪怪的看了荼蘼一眼,他一時還有些接受不了素來嬌蠻愛撒嬌的小女兒忽然之間表現出的成熟與穩當。

段夫人怔了一下後,終究出來打岔道:“這孩子,也不知這些日子從先生那裡學了些什麼,怎麼一時竟成了這幅模樣了,連我這個做孃的都有些摸不準了!”

荼蘼俏皮的對她娘笑了一笑,洋洋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耳!”裝了這些日子,她也實在有些累,是到了表露自我的時候了。

這話說得臺上三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穆嘯更是笑道:“京中人家盡多,我一路看了下來,箇中雖也有好的,但總是良莠不齊,不似你季家,三子一女都是這般出色!”

季煊聽了這話,哪裡敢受,忙搖頭道:“哪裡哪裡,我看遠清這孩子平日裡倒還穩重,不似我家峻灝那般浮浪胡鬧!”

穆嘯哈哈笑道:“人說癩痢頭的兒子總是自家的好,你我倒正相反,都是看著別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