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荼蘼是否便是王叔心中的魚與熊掌?”林培之聞言眉頭皺的愈發的緊,半日才點了下頭,卻仍是閉口不語。
林垣馳見他點頭,不由淡淡一笑,輕描淡寫道:“若果真如此,那皇叔這些年在南淵島的所作所為,侄兒便真有些看不明白了!”
林培之聞言一震,眸光亦是微微一沉。
他自幼在南淵島長大,對於京城感情本就淡漠。這幾年,他之所以不來京城,又何嘗不是在一力經營南淵島,他有足夠的自信,相信自己能將南淵島打造成另一個大乾,甚至比大乾更為富足,幅員也更遼闊。因為……他有那一大片遼闊得無邊無際的海洋大洋彼岸疆土之遼闊,物產之豐富,多數大乾人都並不瞭解,但他卻知道的很清楚明白帝位,從來不是他計劃之中的東西。坦率說來,只怕他想要,最終也未必便能得到。
他想要的,只是荼蘼
既然帝位從來不是他的囊中之物,又何來取捨?正因如此,林垣馳步步緊逼,讓他倍感狼狽,心中對這個侄兒,忌憚之心便愈加濃厚。
這一點,其實承平帝心中亦自明白。只是他一心一意想要補償,因此有意無意的忽略了此事。擰緊了眉。他不悅道:“馳兒……”語氣裡已帶了三分怒意,顯然是在警告林垣馳。
林垣馳並不懼他,深深看了林培之一眼後,他忽而長身而起,一撩衣襬,已然跪在了承平帝面前。磕了個頭後,他沉聲道:“父皇今日召見兒臣,要的無非便是兒臣的一句話。既如此,兒臣冒昧回稟,兒臣願放棄京中一切,但求荼蘼與南淵島二者足矣!”
此話一出,滿室皆靜,眾人各各無語。
林垣馳的這個要求,說起來並不算過分,畢竟,他放棄的是大乾的帝位。但是,他要的卻又非常之過分,畢竟,南淵島早在多年前,便由先帝親自敕封給林培之了。
承平帝怔在上首,半日才打岔一般的端起吳源臨去時奉上的香茗,胡亂的喝了一口。
殿內愈加沉寂,安靜的一根繡花針落地,怕也能將殿內四人驚的一跳。
過了許久許久,荼蘼忽而緩緩起身,在離著林垣馳身後三步遠的地方也跟著跪了下去,俯首道:“吾皇在上,如今他們二人都說了自己的意思,不知吾皇可願聽臣女一言!”
她是不想說話的,但此刻形勢大變,怕是不說不行了。
承平帝一言不發的看著荼蘼,眸光忽明忽暗,面色亦是陰晴不定,半日才淡淡的自齒縫間迸出一個字:“準!”他對荼蘼原本是很有些好感的,覺得這個少女知情識趣,甚是可人。
但今日林培之與林垣馳因她弄出這麼一番事兒來,卻讓他不得不心生懼意。紅顏本是禍水,若是因為眼前的少女弄出將來無法彌補的大錯,九泉之下,他當如何自處荼蘼並沒抬頭去看任何人,只靜靜跪在地上,目光不離面前方寸之地:“臣女原一介小小女子,古人有言:蒲柳之姿,望秋而落。又云: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馳。與其將來因今日之言而死於非命,臣女願速求一死,求皇上恩准,亦盼二位王爺成全!”
此言一出,林培之與林垣馳二人不覺都變了面色,林垣馳更是神色古怪非常。直到這個時候,他們二人才隱約發覺,這一番爭執似乎都坐實了荼蘼紅顏禍水的身份。
承平帝冷淡的眸光掃過林培之與林垣馳二人,沉默良久,才慢慢道:“你們都聽見了?”他的面色已完全的冷了下去,再不復見適才的歡愉欣然。
林培之苦笑起身,深深一禮:“臣弟冒昧!願收回先前之語!明日,臣弟便啟程回南淵島,自此再不踏足京城半步!”承平帝的性情,他很是明白,這位帝皇平日看著雖優柔寡斷,但那也僅是限於他心中珍愛、負疚之人,而荼蘼卻並不在那些人之中。
林垣馳則並不言語,只是昂首回頭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