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許久才問道:“荼蘼,你現在最想做甚麼?”
荼蘼也不抬頭,只冷冷道:“若我說,我想離你離得遠遠的,你會如何呢?”
“你覺得我會如何呢?”他反問。
荼蘼鬱悶的說不出話來,林垣馳若肯放過她,則如今又怎會出現這個局面。
“從前的事,於我早如夢幻一場,我根本不願記起,更不想與你為敵。退一步海闊天空,進一步則可能魚死網破,你又何苦苦苦相逼!”她斟酌著言辭,淡淡的說著。
“那就魚死網破罷!”林垣馳平淡卻堅決的說著:“荼蘼,你或者並不知道,我在弄明白自己的情況後,第一個便想到了你……我很想見你。卻還是剋制住了!我告訴自己,既然一切都已重頭開始,重複已發生過的事情,對我而言,全無樂趣,對你而言,也未必有益……”
“然後我想,或者我該做些甚麼,來彌補從前的遺憾。所以我決定,不去找你!我要靠我自己,來爭這個皇位!等我再次登上那個至高皇位的時候,我定然會庇護你一生,讓你不再如從前一般沾染那些陰謀、那些詭計,只是自在逍遙的去做那個十五歲的小女孩……”
荼蘼微一撇嘴,卻終於還是將那些譏嘲的話兒嚥了下去。
“可是有一天,我卻忽然發現,眼前的這個荼蘼……她的來歷,她的性情,都是那麼的奇異,那麼與從前迥異。而她所做的那些事,更是讓我驚詫。我想,這或者就是天意!天意讓我們有了再來一次的機會……你說,我能放過麼?”
荼蘼險些被這番話給噎死,她伸手狠狠的扯下一根枝條,然後一截一截的折斷,隨手扔進池中:“我倒覺得,這是上天又給了我一次機會。讓我可以選擇別人!”
她傲然的揚起了脖頸,二月清寒的春風將她鬢邊幾縷零碎的烏髮吹起,在高照的豔陽下,那髮絲幾成金色,她的眸光熠熠閃光,有一種說不出的清傲出塵之氣:“而這次,我選擇的人,是你的叔叔……林垣馳,我很期待,很期待有那麼一天,能夠聽你喚我一聲嬸嬸……”
深黑如潭的眸底迅速氾濫起如潮的怒意,洶湧澎湃的幾乎能將人溺死在其中,林垣馳冷冷淡淡的看著她:“季水柔,我相信,你永遠也等不到那一天!”這句話,他幾乎是一字一字的從齒縫間迸了出來的,渾然天成的帝皇氣勢一時顯現無遺,幾乎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荼蘼打從鼻孔中輕嗤了一聲,林垣馳的怒火,從前她便見得多了,也壓根不放在心上。
“林垣馳。我知道你有許多辦法,不過你若願意,我們也不妨試一試。你放心,這一次,我定會做得比從前好,而且不止好上一籌。若是你執意一條道走到黑,那我自也無力抗拒。不過,你想過沒有,或者,在你大行的那一天,我會微笑的站在龍床前告訴你——你我的兒子,當朝的太子爺,也即是將要繼位為帝的那個孩子,他其實是你的堂弟……”
林垣馳乍聞此言,不覺一梗,一張臉頓時青黑一片。
荼蘼斜乜了他一眼,忽然就覺得無比開心,她快意的綻開一個明燦若夏花的笑容。
林垣馳見她笑的得意,不禁暗怒,卻也不願讓她得意下去,因深深的吸了口氣,平抑一下怒火,淡淡道:“那也不錯,至少他還是皇室血脈,林家子孫……”
荼蘼與他從前做了那麼些年的夫妻,豈能不知他的心思,見他雖說得平淡,面色也自舒緩,但眉弓處卻在不住輕顫。已知他心中怒極。她沒有再繼續火上澆油的興致,只抬頭一笑:“說了這一陣子的話,口都有些渴了,殿下這邊請!”
林垣馳重重的哼了一聲,待她折過身子往亭子走去時,他才冷淡的在後頭道:“荼蘼,我倒很想看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能把我堂弟變成我兒子!”
荼蘼足下微微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