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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正斬了這張武威才是唯一的出路。他也知自己此番真是命都要豁出去了,但想通之後,反而心安,大丈夫自當行其所當行,豈可為自保身家而圖苟存。所以他昨夜放歌,以《隴頭曲》要動三軍思鄉之心。他今天賭就賭的是三軍厭戰之心。他這一賭,可以說把自己的一條性命,李波草上沙的數千部曲,三軍中人的未測生死,以及邊民十萬,朝廷安穩一齊賭了進去。他一言落地,魏華齡已怒道:“放肆。”同時喝道:“來人,與大將軍把這悖逆狂徒拿下!”

陳澌已朗聲一笑,注目向徐績道:“徐兄怎麼說?朝廷密旨,要我斬這張武威於大帳之中的命令可以宣了吧?”

他這可是矯詔。張武威卻對秦王之人一向不太放心,聞言一驚,也怕徐績果然攜有什麼密詣。就在他一換心思一轉念之間,陳澌已朗聲喝道:“陳某奉聖上之令,要斬這上欺朝廷,下害軍士的張武威以示恩罰,與眾將士無關。:”說著,他的人就撲了出去。他知今日所爭就在此一搏。為這一撲,他已蓄了一整晚之力,他的千里庭步疾如轉瞬,但張大將軍帳下豈都是好欺之人。他發言在先,魏華齡早有準備,他才一撲出,魏華齡已一把抽出腰刀,向他腰間就是一斬。

別小看這一斬。魏華齡這一刀號稱“萬人斬”,雖沒斬過萬人,但刀出見血,從不空還。沒想到陳澌並不避他這一刀,隻身子一側,魏華齡那一刀就直斬在他腰間簫身上。叮然一響,卻是陳澌以簫上綴玉硬擋了他這一招,但那玉也登成碎片。他就用這一招贏得了一線之機。但張武威本人也並非什麼文生儒將,他拍案而起,一雙大手掀起面前大案就向陳澌兜頭兜臉罩去,陳澌依然不躲,任由那案硬生生砸在自己頭上。張武威手勁極大,號稱“橫推八馬倒”,不是虛傳。那案子這下把陳澌的頭砸得不清,陳澌只覺腦中轟的一聲,金星亂冒,直欲暈倒,但卻知自己此時還倒不得。就在張武威一案砸在他頭上之際,他身後高平已然出刀,這一刀刀出見血,只見一蓬血就在陳澌腰間暴開。好在他聞風扭了一扭,否則這一刀定要將他斬成兩半。帳下將士都來不及反應,只見那二寸餘厚的榆木硬案在陳澌頭上已拍成碎片,要是常人,這時只怕已腦漿迸裂,但碎片之中,有人見一縷暗紅的線芒一閃,陳澌不惜身損,要搏的就是這一線之機,他在這一線之機中抽出了他簫中的“一抹線”,那“一抹線”原是馳名天下的奇門兵刃,當日,他就是以這一抹線刺一隻蒼蠅於張武威左肩,恫嚇住了他,張武威防的就是他如此。見他“一抹線”刺來,身子向後就躲,但躲也沒全躲利落,他本包著綁帶的受過箭傷的左臂這時忽破帶而出,他早有防陳澌之心,那故意紮在本大致傷好的左肩上的綁帶本就是扎給陳澌看的,只見他一直藏在綁帶中的左手中卻藏了一柄利刃,這一插就插在了陳澌的肩上,陳澌痛得一咬牙。然後,兩人忽然靜止,這一靜,把本要出手的高平、魏華齡與吳昌顏都弄得愣了一愣。然後只見張武威一臉不服地瞪視陳澌,面露獰笑,他的喉間一抹鮮血噴出,他沒想到自己征戰十載,身歷生死百餘戰,防之又防,還是會身死在陳澌的這“一抹線”下。眾人驚怕聲中,只見張武威巨大的身形已頹然倒地。

魏華齡是張武威寵將,一見張武威一倒,眼都紅了,疾撲而來,手裡腰刀向陳澌狠斬,叫道:“還不把這刺殺張將軍的刺客拿下!”

眾人中就有人聞聲而動。陳澌大喝道:“鼠輩爾敢!”他的“一抹線”已人張武威喉間抽出,那兵刃原是一條面練精鋼,看似一線,四周無處不是鋒刃,百練鋼化繞指柔,屈曲如意。陳澌心知今日之事不是殺了張武威就算完的,還必須壓住他死黨的第二波反彈。他長吸一口氣,把這些年的鬥志幾乎都調動起來,可還是覺得後腰左肩痛得要命,而腦中所受的重案之擊還讓他意識不是很清醒。只聽他喝道:“睫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