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歡當先推門進去,如怡看到有人進來,不敢託大坐著,也趕緊站了起來,有點拘謹地站在一邊。沈歡簡單為他們介紹一番,就說來人是他地兩位同事。有外人在場,如怡姑娘給足了沈歡面子,話並不多,嫻靜地坐著。
趙頊顯然對新鮮曲兒很感興趣,攀談了幾句,幾乎不離義演之事,最後更是請如怡姑娘現場彈奏一曲。如怡姑娘有些奇怪地看著兩位來人,她風塵出身,什麼人兒都見過,但是這兩位舉止言語地高貴,卻是讓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特別是寶安公主,她更是一眼看出了對方真正的身份,女子之身的她,縱是穿了男裝,依然難掩天生的雍容華貴,只溫婉坐在一邊,即盡顯皇家的大度與大氣。
如怡姑娘相貌亦是無雙,加之技藝高超,自小就是心高之人,這一次見著了兩人的風範,不由有了不自信的感覺,甚至有點自卑。她也不是沒有見識之人,稍微一想,即能猜出對方大貴的身份,轉頭一看沈歡,更覺得兩人的距離遠了,也許他結交地人都是這些大人物吧。如怡姑娘心裡酸得緊了,不過強忍下來,匆匆彈了一首曲兒,接著站起身來措辭要退出房間去。
沈歡一愣,一時想不明白對方為何好好地要走,但是又得尊重對方地選擇,只能讓她出去了。有點鬱悶地坐下來招呼趙家兄妹。
趙頊噓了一口氣,笑道:“子賢,果然是非常美妙的曲子呀,沒想到這個《水調歌頭》還能有如此唱法,真是大開眼界呀!當然,這位姑娘出去了也好,沒人知道我等身份,正好有些不能為別人所知地事要與子賢說一說!”
沈歡無奈地嘆道:“殿下,沈某就知道你過來不是隻為了玩樂而已。但是,好不容易碰上了佳節,我倆在一起就不能只談***莫談國是麼?”
趙頊聞言沒有說什麼,他了解沈歡,知道他言談無忌,也沒有在乎。
倒是一邊的寶安公主看不下去,為大哥叫冤,有點生氣地道:“沈公子這話就太教人失望了!大丈夫當以過事為重,豈可因一己之私置之不顧!若是這樣,豈不是辜負了朝廷予之官職的本意?”
“是是!公主教訓得是,沈某定當以公主之言為警,勿忘國事!”沈歡不好與姑娘家計較,只能嘴上服輸。
趙頊笑道:“寶安不必如此責難子賢,子賢之心,為兄倒是瞭解得緊,萬不會因私廢公的,是吧,子賢?“
沈歡無奈地道:“是,殿下所說無差!殿下今次找沈某,有何吩咐?”
趙頊道:“吩咐倒不敢當,只是有些不明白的事要與子賢討論討論而已!”
“殿下請說!”
趙頊沉吟一會道:“子賢,今日參知政事司馬君實,向官家上了一折應對西夏寇邊的奏章,官家已經同意施行,政事堂亦沒有異議!可想而知,一旦此事成功,獻策之功卻也不小!”
沈歡微微點頭,昨日他與司馬光商議對策,今日司馬光入宮面聖,他因為**著過節的事,沒有過問,也沒有打聽,如今聽到官家同意這一計策,不由稍稍鬆了口氣,有點欣慰。說到論功,倒也不急,到時自會有人提出來地,這也算是司馬光初進政事堂地第一份功勞吧。
趙頊又道:“也許子賢還不知道,司馬參政末了說這計策更多是你所獻,他不敢貪功,因此在官家面前還提到了你的名字!”
“啊?”沈歡這次有點吃驚了,轉而一想到司馬光地為人,不由苦笑,雖然佩服他的高風亮節,但是不免怨怪。他設計這一策略本來就是為了司馬光能在政事堂站穩腳跟所上,只要西北一帶傳來西夏退兵或者重創党項人的訊息,就算是司馬光的功勞了,到時別人也不會因為司馬光進入政事堂而懷疑他的能力。現在倒好,他不肯貪功,把自己說了出去!這有什麼用呢,他如今還年輕,就算有功勞,也升不到哪裡去了,還不如循序漸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