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安公主憂愁地輕嘆道:“多情總被無情惱,相見怎如不見。”說是這樣說,最後還是輕搖蓮步過來,盯著沈歡的字發呆。
趙頊為了吸引開她的注意力,笑道:“沈子賢文筆文思什麼都好,就是字差了點!寶安,你看,這字寫得,都沒你好!”
寶安公主果然笑了一下,嗔道:“皇兄你就愛取笑別人!也不見得你的字比人家地要好呢!”
“皇兄可不比你,你是我們皇室的一代才女嘛!”
“才女又有什麼用!”寶安公主幽幽地嘆道,“還不是不能做主自己的命運?說到才女,皇兄,你說與沈公主定親的那位應該也不差吧,她是介甫先生的女兒,家學淵源,肯定非比常人!”
趙頊苦笑了:“這個我就不大清楚了。”
“肯定是的!”寶安公主自己肯定地說道,“如果她配不上沈公子,沈公子又豈會看得上她呢?唉,說到底,她著令人羨慕,以沈公子為人才學,一定是她的兩伴吧?”
“寶安……”趙頊看對方越說越愁,眉頭都要皺得令人心酸,不由傷感。
“我沒事!”寶安公主強自笑道,“皇兄,你說過,小妹總是要長大地。而小妹也知道,有時候,長大就以為著妥協,或者退讓,再或者是認命。不是嗎?”
趙頊最後嘆道:“寶安,誰讓我們生在皇家呢?”
“是啊,身在皇家,總是那般無奈!”寶安公主無奈苦笑,絕美地容顏閃過一縷縷的悲哀,“皇兄,你不用為小妹擔心了,小妹已經想通了。這些時日,只一心為父皇地身體祈禱而已,其他事總也不再做了!”
“真的想通了?”這話趙頊不敢問出來,只能暗自感嘆。
寶安公主一下子有沉靜下來,嘴上喃喃地念叨著:“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人也一下子痴了起來……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闌珊處。”與寶安公主一樣,年前為沈歡詞句痴了的人還有正在京城的王璇。她此時一身粉紅色絨衣,立在長廊中,外頭皚皚白雪映襯了她傲雪的身材與容顏,看著外面點點梅花,手中拿著沈歡剛遣人送過來的詞作,王璇感到一股羞意,還有淡淡的愁思。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王璇盯著紙上的詞句,感慨不已,“沈公子,為什麼你總能寫出這般撩人的詞句呢?”
要是沈歡聽到這話,他一定會叫冤枉,甚至感到絲絲的羞愧,若真論作詞才學,不論剽竊的話,給他十個沈歡,也填不出這般千古絕句來。他無非是靠了一點點後人的勞動成果罷了。這一次派送對聯的第三個主要人物,就是初到京城的王家了。對聯是送給王安禮的,也很絕。不過更絕的是他假公濟私,在對聯中又夾帶了兩首詞,讓王旁轉交給王璇。
詞不新,一首隻是再次謄錄了之前就寫過給王璇的《青玉案》罷了,另外也是一首情詞,不在外面顯示過,就是以前交給寶安公主的《一剪梅》。他不是記不起其他新詞了,而是想以此作為斷了某種妄想的了斷罷了。
但是,正是這首更女性化的詞,讓王璇也一下子欲罷不能了。她既感到欣慰與自豪,又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哀怨。欣慰與自豪的是,這個名滿天下的才子,在開封闖下偌大名頭的沈子賢,即將是她的夫君了。作為女人,總是虛榮的,要求的女子當然要能作為她某種炫耀的目標。不過也正因為對方要成為她的夫君,又讓她感到哀怨。哀的是自己的命運,怨的是這個規矩。
不可否認,她也承認自己之前對沈歡有著莫名其妙的好感,但一旦突兀地要成為夫妻,她就感到一陣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