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印刷機的他們開足馬力,半個月的時間又印了兩萬多冊,依然與前次一樣,賣了個精光,賺得周季這個老闆睡夢都在發笑。前後兩次賣掉三萬冊,沈歡讓他們把速度緩下來。周季不解,說現在賣得火暴,應該再接再厲。沈歡解釋市場有一定的容量,他們現今只有開封銷售渠道而已,三萬冊全是儒家經典,再有那麼一兩萬估計就飽和了,再多印刷眾人就會感到視覺疲累,造成產品積壓就非好事。
此事給沈歡一個靈感:他應該出一本書。
既然儒家經典著作已經飽和,而宋代其他門派書籍又沒有多大市場,還不如另劈蹊徑,造出一個賣點來。而他在京城薄有文名,若寫就一本新奇的書,加以宣傳,不難又賺上一筆,若能成為古代第一個暢銷書作家,也是一份榮耀。沈歡幾經思慮,覺得大有可能,更是心動,開始構思起來。
他在京城多以詞名傳聞,得作出一點改變,不然縱有柳永才華,也不過一個詞人而已,算不上什麼成就。宋代是一個文化的時代,文人地位尊崇,他一個後世文人,滿肚子的詩詞文章,回到這麼一個時代,如果不能成為一個文化巨人,也太過失敗了點,更是一個遺憾。不敢說要比肩如今的歐陽修或者後來的蘇軾,這兩個人都是多面手,文章詩詞,無一不精,他怎麼也要看齊一下。司馬光給他取的表字不是有“見賢思齊”之意麼,總不能讓它成為空話!
一想到能成為一個文化名人流傳千古,沈歡就忍不住激動,難以抑制。這次要出的書當然不是他所“作”的詩詞合集,本著細水長流的心思,這些詩詞時不時弄出一兩首就夠了,若一股腦兒兜出來,以後辭窮,吃鱉難堪,就得不償失了。可若要寫什麼文章,好像時機也不對。
《唐詩選鑑》——這是沈歡在宋代寫就發行的第一本書。要做一個文學家,還需先做一個文學評論家吧。這個時代只有輯錄的唐詩而已,個人評論專著,比之後世卻要匱乏得多。沈歡抓住這個小漏洞,先佔了個便宜。
書中按後世通行版本,把唐詩分為初唐、盛唐、中唐、晚唐四個階段,選了各個名家的詩歌共五百首,加以鑑賞評論,多是後世之意——當然,在這裡,就成為沈歡的一家之言了。其實他本來想鼓搗出那本《唐詩三百首》,這可是中國唐詩最好的選本之一,是後世幾百年家喻戶曉的讀本,號稱“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這東西沈歡小時候就被逼讀了不少,也熟悉得很。不過他認為此書多為經典篇章,以此還不足以概唐詩全貌,因此以書為基點,多收集了一兩百首,湊足五百之數,每首詩之後或者每個詩人之後都有一小段評論,算是註釋。
在這裡沈歡毫不羞愧地盜用了後人的智慧,唐詩名家薈萃,以李白杜甫為最,稱他們是“雙子星”,代表了唐詩的最高成就。在宋代,李白“詩中仙人”的名號很響亮,就是後來的蘇軾也以“坡仙”自喻,至於杜甫,此時還沒有明代人稱他為“詩聖”的地位。沈歡把他抬高了許多,以韓愈“李杜文章在,光焰萬丈長”做倚仗,相提並論。不過沈歡沒有把“詩聖”的稱呼套到杜甫身上,至於“詩史”倒沒有吝嗇,他覺得中國古代所謂的“聖”就是太多了,這些人的地位一鬨抬起來,奉若神明,大大限制了後人的發展,縱使有所進步,也要自認不如,比如什麼書聖什麼畫聖之類的,全是後人搞出來的無謂稱呼!
其實評論這些唐詩倒還不是他的本意,畢竟魯迅就說過詩歌都給唐朝人寫光了,他再怎麼評論,眾多文人也覺得不爽,因此,在唐鑑後面他又寫一些宋詩論,只不過因為宋代才一百年而已,不敢把後世的東西抄太多,只能隱晦評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