黴病了一年,親政後又給濮議之爭拖了差不多兩年,待勝利後生命也到頭來,才坐了四年的皇位就一命嗚呼!可如今濮議因為他沈歡的插手提前結束,那麼,這個皇帝的命運是不是也改變了呢?一瞬間,沈歡的念頭就轉了好幾下,有點遐思萬分了。
趙曙微笑著說道:“你之才名,朕當然很熟悉,前幾日的那首詞,朕也很喜歡,‘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讀來令人熱血沸騰,振奮不已!”
沈歡又只能謙虛幾句,這會兒跟在皇帝后面有所分量的大臣歐陽修硬著頭皮走到皇帝身邊,提醒他該讓士子開始考試了——今日韓琦政事堂押班,只有他一個參知政事跟著前來,加上又是今科主考官,提點皇帝的責任當然落到他的頭上。他也很疑惑官家今日為何專門讓沈歡上來說了一段話,對於沈歡,他這個大宋朝的伯樂那是一百個滿意,禮部貢試閱卷時雖然不能看得清他的名字,但當讀到那首《滿江紅》時,他就知道,如此功力,也只有提倡“詞別是一家”的沈歡能作得出來——當然,這也只是猜測而已,不可能有著百分百的把握,饒是如此,他還是因為喜愛這些詞作文章,點了該考生第一名,待揭名後知曉是沈歡,也只有喜上加喜了。
“陛下,考生沈歡詞名在外,也是個人才。如此人才出現,不正是代表了我大宋天下文治教化的成功麼,也是盛世的象徵呀!”歐陽修輕微地為沈歡在皇帝面前延譽了一兩句,不敢太過明顯。
趙曙點頭道:“是啊,人才!這不也正是今次殿試的題目麼!沈歡,朕聽聞你詩詞才華無雙,如今是否有了‘人才’的應對之作了?”
沈歡眼珠子都瞪大了,有點手足無措,後世聽說過很多科舉考試事蹟,特別是宋代,還沒有形成明清時期的桎梏,隨意性很大,取士也很奇特,有些皇帝,親自在考場看些考生的卷子,記下幾句喜歡的句子,回頭讓大臣找出這位考生,直接授予名次。這種奇怪的事時有發生,難道現在這個皇帝也要來個不一樣的殿試?
歐陽修趕緊說道:“陛下,沈士子能否應對,時間一到不就知道了嗎?如今考生俱已準備妥當,萬不可誤了時辰呀!”
“不!”趙曙嘴角輕輕一笑,轉向歐陽修,“歐陽參政,沈歡的才名在開封那是一時無兩,你也說他是人才,那麼,是否能讓朕看看奇特之處呢?不如這樣,古有曹子建七步成詩,如今沈子賢亦是詩詞無雙,何不也來一次當場賦詩、不讓古人獨美呢?若真有佳作,也是一個佳話!”
“啊?”歐陽修愣住了,說不出話來,抬頭看看官家,再看看沈歡,接著低下頭去,什麼也不說了。站在他後面的穎王趙頊與翰林學士司馬光也都急了起來,應試詩詞最是難有作為,官家此舉,不是有為難士子的意思麼?
低著頭的沈歡眼神閃爍,心裡有如驚濤駭浪一般,久久難以止息。這位皇帝嘴上說得漂亮,什麼考場佳話,那也得作出好詩佳詞才成,若是不能令他滿意,那麼——“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典故就不知道是不是要演繹新的版本了!這是一個危機,沈歡眼角緊了幾下,這個皇帝,好像有特意刁難他的意思,難不成作過得罪他的事?他沈歡不會又要成為柳永第二吧?殿裡的氣氛一時怪異起來。
趙曙呵呵笑道:“當然,為了獎勵,如果真能在七步內能作出一首好詩詞,只要你的文章還過得去,那麼今科朕給你三甲又如何!”
三甲,也就是前三名,狀元榜眼探花,其中佔一。官家這個承諾,驚倒了不少人,就是大殿後面的考生,也在口口相傳下聽聞了這個有點賭博式的較量——今科殿試,真令人出乎意料,當然,也會有不少人羨慕沈歡的運氣,一首好詩或詞就獲得官家給的三甲承諾,運氣實在是好得沒話說了!
“當真?”沈歡覺得嗓子都熱了起來,他本來就沒多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