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怕收下後別人會有什麼閒言碎語。
沈歡趕緊道:“永叔先生,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不偷不搶不盜,所得合法合理,又有什麼可怕的呢?再說先生這般做也不過是為了天下文人著想罷了,先生想想,只賣一本文集即可得到四千貫錢,別人所寫雖不及先生,可一旦賣了開來,想必所得亦是不菲,若是清貧之家,不正是給他們養家餬口的門道麼!此舉善莫大焉!”
歐陽修聞言哈哈笑道:“你沈子賢總是有諸多道理,罷了罷了,老夫若還是多有推辭,就顯得過於虛偽了,就讓老夫也愛財一次吧!不過子賢,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結算帳目,是為小事,想必也不用你這個三司副使親自出馬吧?”
沈歡撓撓頭,道:“什麼三司副使,您老人家這樣說不是取笑晚輩麼!”
“胡說!”歐陽修正了正臉色,“你尚未及冠,即主持重要職位,還榮登六品高官,老夫此言,是激勵於你,哪有取笑之意!子賢,你還年輕,坐著這個位子,不知有多少人嫉妒或者不忿著呢,一定要小心從事,不要讓人家捉住把柄!”
沈歡感激不已,歐陽修為文為官,一生提攜後進無數,蘇洵三父子、曾鞏、王安石,都是他一手激勵提攜上來的,這些人後來在文壇與官場都有著莫大的聲譽,可家他老人家的眼力與對後輩地關心!歐陽修敲打了一番之後,眼睛眯了起來,對於這個年輕人,心裡喜歡極了,雖然還不及弟子蘇軾親熱,但對於他地才華與能力,所愛之意,卻不比蘇軾要差,之前不無在朝廷推薦之意,如今也不無提點之心。
笑了笑,歐陽修放鬆了臉色,道:“子賢,是不是有什麼事老夫幫得上忙的?”
“啊?”沈歡愣了一下,不由苦笑,這些官場老油條,還真不能小看,自己還沒開口,就能瞭解來意,收拾紛亂的心情,沉吟片刻,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說了起來,“永叔先生,是這樣的,晚輩最近起了一個辦雜誌的心思……”緊接著趕緊把雜誌的有關事宜詳細說了出來,在歐陽修面前,不敢有所保留。
“雜誌?”歐陽修聽完後沉吟起來,“若按子賢所說,還真是個好東西,對教化百姓有著莫大的功用,另外還可以供文人士子在上面討論,也許於國亦是有利!”
沈歡吃驚不已,歐陽修還沒有老朽,聞絃音而知雅意,對待雜誌的看法眼光又比趙頊要高深得多,一點即通,看來古人也不無聰慧之輩,趁熱打鐵說道:“永叔先生,雜誌這東西,若用得好,當然於國有利,您老請想,雜誌是分期定期而發,所用文章也沒有限制,可以說是給眾多文人提供了一個宣傳自己思想的場地。如今天下文人比比皆是,也許胸有錦繡,也許內有文章,可惜不能登上官場,不能發揮這些長處,可若是在雜誌上刊行。讓別人瞭解他心中所想。與之討論,要麼讓別人欣然接受,要麼是從討論中自己也有所提高!也許其中有著正確地治國方略,一旦朝廷有幸觀之,加以實行。不亦是天下之福麼!”
“砰”地一聲,歐陽修一拍書桌,站了起來,急行幾步後停下,沉聲道:“子賢,經你一番說辭,老夫豁然通矣!不錯。這個雜誌還有這般大用。給人提供發揚觀點的機會,又不用當面爭吵,失了和氣,於國於民都有利!不過一旦有錯,犯了朝廷禁忌……”歐陽修宦海沉浮,雖然豁達,也還是靠著處處小心才有今日地高位,未雨綢繆,未算勝先算不勝。這是他一直地準則,對於雜誌這個類似咽喉的東西,也不無擔心。
“先生可以放心,關於什麼話可以說,什麼話不能說。晚輩也制定了好些規則。已經交付穎王,待雜誌刊行形成影響之後。就可以上奏朝廷,頒行準則,到時還請永叔先生多多鼎助!”
歐陽修欣慰一笑,道:“子賢做事滴水不露,想來內有錦繡,既然你考慮到這一點,老夫也就放心了!唉,在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