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沈歡真的有此雄心,還真打算用報紙來作為民間御史了,若是這樣地話……看到官家對此地支援態度,呂惠卿的心微微冷了一下。“不過你地考慮也是有理。”趙頊笑著說道,“朕想過了,待印刷利器成為天下普通之事後,自會讓官府也辦一份報紙,到時官方與民間皆有了喉舌,只要加大監督力度,對那些敗壞國家大事不顧大義之人大加懲罰,就會在大宋呈現一片融洽的景象了!哈哈,有了這個報紙,朕真地不用出宮也能瀏覽天下景事。真是妙哉!”
當日沈歡翻出幾年前辦《文藝》雜誌時寫成的出版條例,要他批准時,趙頊還覺得多此一舉。後來覺得此事也沒什麼壞處,就多了一條律令而已。就籤批讓沈歡帶走了。如今看到報紙,還真只能佩服對方,能想到這些約束地策略,不愧是為朝廷著想的臣子呀!
若是沈歡知道他這個想法,肯定會笑死。他早有辦報紙的心思。寫成出版條例獻上去,更多是為了保全自己。蘇軾的“烏臺詩案”就像一把劍時刻懸在他地頭上。不敢太過出格。先拿下出版條例,按例辦事,到事有什麼事,也有了說辭。任對方手段通天,總不能把罪責怪到官家身上去吧。為了地方王安石這些馬仔的手段,沈歡可以說是殫精竭慮了。
呂惠卿看到官家對沈歡那般欣賞,當然不甘心了,作勢深沉嘆了口氣。
“呂說書,你做什麼?”那樣大聲的嘆氣,聲震方圓幾米。就在身邊的趙頊沒道理一下子成為了聾子聽不見。
“陛下……”呂惠卿欲言又止。
“說吧!”趙頊有點不耐煩了。
“是。不過臣之所言,有點誅心……”
“恕你無罪!”趙頊更不耐了。
呂惠卿又猶豫了半晌。道:“陛下說報紙將來會遍地開花,臣不敢斷言不是。不過現在只此一家。沈知州那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開放印刷利器給大家……也就是說,一段時間內,天下也就只有這個《海州日報》一份報紙!”
“那又怎樣?”
“陛下,報紙一日一期,一月下來,就有數十份,又便宜,加上又是白話為文,江南之地富裕,文風也盛,文人不少,百姓也大多識字,據說現在已經有很多人在看《海州日報》了!可以說,一段時間內,《海州日報》將是他們唯一閱讀的報紙,別去其他。那麼……”
“那麼什麼,快說!”呂惠卿在關鍵時刻又停頓,讓趙頊恨不得咆哮了。
呂惠卿小心地道:“臣說了這般多,就是想告訴陛下一個道理:短時間內,《海州日報》上面說什麼,百姓就信什麼!若是給有心人挑撥,後果也堪憂呀!”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趙頊頓時冷了臉色,“你是要摸黑一個知州嗎?他是三品大員,朕很信任他,你想做什麼?”
“陛下恕罪!”
趙頊喘了幾口氣,平復下心情,道:“朕早說過恕你無罪,就是有些話,不當說就不要說!”
“陛下教誨,臣自當遵命!”呂惠卿突然也強硬了,“可是有些話,作為臣子,有感皇恩,也不得不說。陛下,可否讓微臣把話說完?”
“若是無必要,就不要多說了!”
“是有關變法之事地。”
“哦?什麼事?”呂惠卿這話點中了趙頊的軟肋,呂惠卿不無深意地指責沈歡,讓他有點不喜,自當時拂袖而去,聽到“變法”一詞,改了主意,要聽下去了。
呂惠卿說道:“陛下,還是與《海州日報》有關。陛下覺得沈知州地篇《矛盾論》如何?”
“不無新意。”趙頊評價說道。
“是的,陛下,依微臣之意,若以學術而論,可以立一派了。可是,以矛盾為事物根由,說萬物不同,要因地制宜,不無創見,放在平時,臣也會贊上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