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詞來,他也就相應把所“寫”之詞調高一個境界。
“那就不客氣了!”蘇軾呵呵笑著,拈筆伏在桌上,沉吟片刻,在眾人的期待中倏地就龍游筆走起來。
沈歡看著吃了一驚,蘇軾就是蘇軾,寫起文章詩詞,拈筆就來,不假思索,非常人可為。片刻之後,蘇軾就停下筆來,抓起紙張,吹了一把,遞給侍女,轉交給如嫣姑娘。其他諸人都看不見,只能一心等待如嫣姑娘唱出來。
司馬康念及沈歡畢竟是他師弟,見蘇軾一副胸有成竹之樣,不禁擔憂,湊到沈歡跟前,輕聲道:“子賢,可有把握?千萬不要輸得太慘呀,不然名頭有損!”
沈歡微微一笑,道:“放心,山人自有應付之法。”
一邊的蘇轍看到兩人的小動作,也就沒有了顧忌,湊到蘇軾身旁,問:“大哥,你行不行的,這個沈子賢詞名不凡呀!”
蘇軾輕笑一聲:“子由,這不過是切磋一番而已,若太在意輸贏,反而落了下層!”
歐陽發左右看看,覺得有點為難,不懂要站在哪一邊,只能愣愣坐在中間。等了好半晌,只聽“咚”的一聲,如嫣姑娘把詞作調製好了。
“奴家可要唱了!”如嫣姑娘笑靨如花。
第四十四章 蘇軾
“記得畫屏初會遇。 //好夢驚回,望斷高唐路。燕子雙飛來又去。紗窗幾度春光暮。那日繡簾相見處。低眼佯行,笑整香雲縷。斂盡春山羞不語。人前深意難輕訴。”如嫣姑娘唱得字圓腔正,好不柔情,仔細一聽,卻是《蝶戀花》的詞牌曲調,她唱功極其深厚,又自成一套獨特的方式,把後面一兩句反覆吟唱,收到了迴環往復的深情效果。
“好曲,好詞!”沈歡首先喝彩,嘴上盛讚,其實暗地裡鬆了一口氣,蘇軾此詞寫得也頗為深致,卻也輸了幾分雋永,至少沒有所謂的千古名句。
如嫣姑娘擺放好古琴,咯咯笑道:“如此短的時間內填出此詞,蘇公子文字功力可見一斑!”
司馬康、歐陽發等人不住點頭,如怡姑娘沉吟片刻也道:“同是情詞,卻又比柳三變多了幾分清麗。”
蘇軾搖頭笑個不已:“你們呀,盡是替蘇某吹噓,自家知自家事,蘇某對此詞還是不怎麼滿意的!比起柳三變來差許多了!”
沈歡暗笑,蘇軾一生最佩服的詩人當推李白,於詞一道,最看重的卻是已經去世的柳永,就是到了後來他填詞功力長進之後,也不忘與柳永計較,多次問人他的詞與柳三變相比如何如何。他認為蘇軾情詞最見功力的便是“明月幾時有”與“十年生死兩茫茫”兩首,奈何前面一首《水調歌頭》已經給沈歡先一步用完,失去了機會;後面一首《江城子》又是為悼念亡妻所作,如今他的妻子還好好活在世上,更沒有這個機會來深沉,至於其他,對熟記不少詩詞的沈歡來說,不足為慮!
“子賢,該你了!”蘇軾呵呵笑道,“我等對子賢之詞期待無比,還是快點讓我等見識見識吧,可不要墮了你詞作無一不精的威名!”
沈歡微微一笑,接過侍女遞過來的狼毫,不假思索,唰唰就默寫起來,片刻即草就一詞,令侍女轉給如怡姑娘。
如怡姑娘素手把紙,美目盼兮,“呀”地輕呼一聲,微微一笑,眼角彎如月牙兒,脆聲道:“果然是好詞!”
這一聲贊吊起了眾人的心思,轉頭看沈歡,只見他微閉著眼,不露聲色地坐在那裡。大家又只能滿懷希望地等待如怡姑娘傳唱出來了。
“咚”地一聲,如怡姑娘調製完畢琴絃,張開她那頗有磁性的嗓子,一曲優美的曲調歌詞終於傳入眾人耳中:“風住生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聞說雙溪春尚好,也擬泛輕舟。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
後世詞人李清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