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歡無語,不敢再搭話,生怕再糾纏下去把自己也搭了進去。
趙殞也意識到玩笑有點開大了,不由連聲說道:“好吧好吧,不消遣你了。你想去崖州,聯還不肯呢!不過現在海州發生這等死人之事。聯還得想法子與眾多大臣交代
“還需要交代麼?”沈歡揚聲說道。
趙殞奇道:“這話怎麼說?”
沈歡不答反問:“陛下不是同意為大航海碑幕文揭幕了麼?既然如此,當然是肯定了這些遇難者英雄的地位!又何來另外交代呢?”
趙潁先是一愣,既而眼前一亮,對呀,還交代什麼?聯的行為不已經是一個很明確的訊號了麼?聯要纂文,就是肯定他們的地位,也就是承認了這一件事的正面意義。
聖意已明,誰還敢羅裡羅嗦?大臣也不是傻子,除了涉及利益悠關之事,誰又會沒車找事?
這個舉動很妙,巧妙地表明瞭聖意。趙殞想笑,既而像是想到什麼,臉色大變,怒視沈歡,喝道:“沈子賢,你早早就算計好今天了麼?說什麼標榜青史,其實全都是為了自己洗脫罪名,是與不是?”
沈歡當然不會承認:“陛下。臣也沒指望過您會答應呀,只不過是順便一提罷了。如果陛下不同意。可以收回聖意,臣勉為其難為那些死難英雄寫一篇銘文就是了。臣怎麼說都是當年科舉的探花,四六之文也不敢說差別人多少。”
趙潁愕然,最後怒道:“你想得美,還想自己出風頭?俗話說君無戲言,聯既然答應了你,自會實行。豈有反悔的道理?”
沈歡說道:“這不就結了麼?陛下是高高在上的天子,臣怎麼有膽子去算計?”
“當真?”
“絕無著言!”
趙潁冷“哼一聲:“聯姑且再信你一次!
沈歡“憨厚”一笑。
趙殞不耐煩地道:“說吧,你想要什麼職個?你的功勞不如果理由合理,聯也不惜高官厚祿。”
沈歡是打死也不會在這個關鍵時刻犯傻:“陛下,臣說了,底下官員能做什麼,要做什麼,陛下最清楚不過,全由陛下裁決。”
趙潁一瞪眼,氣呼呼地道:“還跟聯打馬虎眼了?”
“臣不敢。”
“拿出你當年向聯要官的勇氣來!”
“臣不敢。
“你是要氣死聯嗎?”
“臣不敢!”
趙殞要發瘋了,幾年沒見,沒想到沈歡要無賴的手段更高深了,大手一擺,喝道:“你先退出去,等聯想好了再與你說!”
“是,臣這就告退。”沈歡恭身後退,絲毫沒有遲疑與留戀,徑直出了門去。
沈歡出去後,趙殞離開軟榻。在房內踱著步子,臉上的神色極其複雜,有笑意,有無奈,還有惱怒。
黃心趕緊端來茶水服侍,動作不停,一邊說道:“陛下,先歇息一陣吧,今日您也累了。”
趙殞氣呼呼地坐下來,大手一揮:“沒這個心情,睡也睡不著”。
黃心勸道:“陛下何必為這等小事煩心,氣壞了身子可就得不償失了。”
“小事?”趙顧瞥他一眼,“你認為這真是小事麼?”
黃心愕蔡,不敢搭話。
趙潁還在氣頭上:“現在的臣子可真有出息了,個個都在想著怎麼算計聯!哼,連沈子賢都學壞了!”
黃心勸道:“可能是陛下想多了
“想多?”趙殞又氣又笑,“黃心。聯也不傻,聯有眼有耳,他們想做什麼聯難道還能沒有覺察?”
“是是,陛下英明神武,法眼無雙,天下之事當然沒有能瞞得過陛下
趙殞輕踹黃心一腳:“連你也消遣聯麼?”
黃心更是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