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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老太監黃奇最先有了反應。他是殘疾之人,陽根斷絕,原本就沒有正常男人的那種種嗜慾。坐下來之後,雖然雜念此起彼伏,越來越多。但是他毫不理會,慢慢坐下之後,居然就回憶起了年幼家中貧寒被送入宮中去勢之後,做了一個小小太監,不知道受了多少欺負。種種般般的一幕幕回憶起來,不由得心中酸苦,悲從中來。眼淚撲簌簌的往下落,自己卻渾然不覺,整個心神都重新回到了以前的一幕幕之中。好像重新再經歷一次一樣!

想到自己被送入宮中之後,做了去勢手術,尿道里被塞入了一根空心的桔梗,被扔到一個散發著尿騷惡臭的,密不透風的黑屋子之中,那種整個人在其中慢慢等死的絕望。那時候,他恨死了生下自己的父母,也恨死了沒被送入宮中的哥哥。恨不得把他們全部都殺了,剁碎了餵狗。

但是到自己終於在皇宮之中出人頭地,混出了樣子,父親找過來痛哭流涕的跪在自己面前的叫著:“小三,爹也是沒有辦法啊……家裡窮啊……養不活你們。”

那時候,他的心就軟了。當他閱盡世事之後,就知道當年的自己已經算是幸運的了。到了皇宮做太監起碼還有著一條活路,別的人家多少養不活的孩子被餓死,多少閨女被送入妓院。還有著多少受災的百姓的孩子,變成了別人鍋裡煮著的骨頭,肚子裡的消化的肉。

在皇宮之中,自己豪無地位,被年紀大的打,被有地位的欺負。做著最重的活,吃著餿掉的飯,捲曲在木板床上,蓋著薄薄的床單,外面是呼嘯的寒風……

黃奇開始是默默流淚,接著嗚咽出聲,最後變成嚎啕大哭,哭的滿地打滾,撕心裂肺。只覺得當年無數隱藏在心底最深處,自家以為早就忘掉的事情居然全部一幕幕浮現出來。無數的傷心,悲憤,委屈……盡數化為眼淚滾滾的流了出來。

連慶安皇帝和嶽山秋都被驚動了,不知所措的看著痛哭成這般模樣的黃奇。若是平常時候,只要有著一些君前失儀,被打死在慶安皇帝面前的太監就不知道有多少。就算黃奇和自己一起長大,服侍自己幾十年,但是也不敢這般失態的。他想呵斥黃奇,卻不知道怎麼搞的心裡好笑就感染到了黃奇的委屈悲傷一樣,就沒忍心。

這時候,傅說就走了上去,一手輕撫黃奇頭頂。黃奇正哭的昏天暗地,識海之中自然沒有一點防備,傅說輕易的就讓一點神識潛了進去。

黃奇正哭的悲不自勝,忽然就感覺一團光明溫暖的火焰在心中升起,讓他心裡暖洋洋的十分舒服。以至於所有的悲傷委屈全都被忘記了。就好像大風大浪過後的海上格外的平靜一樣,黃奇也在這一刻,性光發明,露出了一點月牙似的微光。

雲破月來,微露天青。黃奇幸運的心無半點雜念,無喜無憂的守住了這麼一點性光。原來哭的老淚縱橫的臉上,漸漸的淚水收幹,變得寶相莊嚴起來。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說的就是這麼一種境界。只是先天性光的最初發明,而不是成佛了道的真正究竟!六組慧能也是在寫了這首偈子之後,一路修行數十年,才算真正成就,自稱成佛作祖!

黃奇這種氣質的大變,是瞞不過人的。在別人眼中,只看到傅說把手撫在黃奇頭上,黃奇就變得寶相莊嚴,入於定境之中。還以為傅說這般神通廣大,直接以無上神通點化了黃奇。卻不知道傅說也覺得稀奇,沒想到這老太監痛哭過後,居然悟到了機緣,一下子,居然就窺見了先天性光。

傅說傳授的這一門道法,號稱是頓法之中的漸法。道門所傳承的最高法門了,不過最講究的就是資質,入門這一關最難。難就難在要發明這先天性光之上,佛門稱此為般若!

發明先天性光,成就識海心燈,這是需要大機緣,大智慧,大恆心,大毅力才有機會。很多人,修了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