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緯,我不管你是真瘋,還是假瘋,有句話我只問你一次。&rdo;
呂緯赤紅著眼睛,嗷嗷叫著甩開禁衛軍的鉗制,猙獰地看著木槿,作勢欲撲,卻又謹慎地掃過她的劍尖。
天色已暮,西方晚霞如血,殷殷鋪了半邊天空,更把他的模樣映得恐怖如鬼。
蒼白的荼蘼落瓣冷冷清清地飄過,亦似躲著這個瘋子。
旁邊的宮人早已禁不住地驚呼失聲,連連向後退卻憨。
慕容雪也退了一步,皺了皺眉,目光卻投向許思顏及蕭以靖。
木槿不顧身份涉險,那兩位一個是夫婿,一個是兄長,都該阻攔才是。
但許思顏負手立於一旁,如玉黑眸瑩然閃亮,彷彿折射著夕陽的餘輝,格外的璀璨明亮,清晰地映著他妻子悍勇無畏的張揚模樣。
而蕭以靖依然是一慣的沉默,甚至無聲地退後數步,如夜黑眸卻閃過一星兩星碎鑽般的光芒。
他們根本沒打算阻攔,甚至……明顯是縱容並欣賞的!
眼見呂緯撲近,木槿一腳將他踹開,淡淡道:&ldo;指使你的人是誰?你若不答,本宮要你舉族陪葬!&rdo;
呂緯似乎完全聽不懂她的話,只是眼睛裡愈發噴出火來,嗥叫一聲又撲向木槿。
看似毫無章法,卻在接近她時手上驀地多出一根銅簪子,直刺木槿心臟!
木槿眸光一閃,長劍大開大闔,如破空閃電,森然劃下。
慘叫聲裡,呂緯的那隻手已經掉落於地。
木槿無視那斷手處噴湧的鮮血,看他慌亂痛苦之際,已一腳將他踹飛,揚劍劈出。
如銀虹鋪地,如雪龍騰淵,劍影流光縱橫囂張,霸氣翻湧。
&ldo;本宮說過,只會問一次!&rdo;
木槿聲音森冷如出寒潭,凍住了多少人的手足,股戰如墮卻挪步不開。
眼看著劍光與血光的交織裡,那太監悽厲嘶吼,看著自己斷手,斷足,再被一劍橫作兩半,最後才是魅影般旋向腦袋,頭顱滴溜溜飛出,正砸在石階上,彈跳了兩下,方滾落在一個宮女的裙裾邊。
那宮女低頭看一眼,連哼都沒哼一聲,便暈了過去。
吉太妃腳一軟,差點栽倒,許從悅留心,連忙扶住,低聲吩咐身畔宮人道:&ldo;送太妃進去。&rdo;
路太妃、李太嬪及一眾宮人都是連驚叫都不敢高聲,各各顫抖如篩糠,卻連掉頭逃去的勇氣都沒有。
被斬下的斷手斷足和一截截身子落下時,正有一陣陣風颳過,血雨繽紛四散,下風處的宮人驚恐地低叫退卻,卻難免沾了一身一臉的血珠。
木槿卻已一躍身躍至上風處,長劍利落擲出,正插於方才那名禁衛軍腳下。
劍柄搖曳,劍鋒冷冽,殘留的鮮血匯聚成條,緩緩滑入地面。
殘陽似血裡,木槿一身麻布衰布,卻不染半點血痕。她如松柏般挺拔地立於眾人之前,無視眼前翻飛不定的荼蘼飛花,冷沉喝道:&ldo;父皇臨終前始終放心不下我,說這皇宮看著華美宏肅,可中間多少披著人皮的豺狼虎豹,就等著他老人家駕鶴西去,便要將我這來自千里之外的皇后剝皮噬骨。&rdo;
&ldo;我原還不信,可眼看如今父皇尚未出殯,便有居心險惡之輩,想用最狠毒的手段毀了我,毀了皇上剛剛承繼的盛世江山!若真讓人毀了我,毀了皇上的盛世江山,讓父皇九泉之下不得安寧,那才是最大的不孝!故而我蕭木槿今日在此立誓,我絕不會枉費父皇四年的教導,若有人妄圖將我剝皮噬骨,我必將他五馬分屍,讓他死無葬身之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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