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床頭打架床尾和,無非如是。
經了許思顏這麼一鬧,木槿再也無法如從前那樣拒他於千里之外。
何況送美人入吳的蜀使也未離去,她只恐他們會將自己種種不如意回稟父兄,再令蕭尋等擔憂,遂與許思顏和好如初。
但她因被疑、受辱、失子這一連串的事,近些日子著實灰心。想著許思顏在新婚燕爾之際尚能聽人挑撥冷落自己,日後後宮三千,更不知怎樣折騰。
她的性情驕傲剛硬,素有主見,再不肯讓自己陷入爭風吃醋、卑微求寵的境地。入吳三年,眼看自己名義上的夫婿風流荒唐,早有求去之念。江北之行,兩人患難與共,不離不棄,她一度以為只需彼此一心相待,便可如自己蜀國父母那般一世相愛相守。可到底是她幼稚了。
他們更可能會像吳國帝後這般虛與委蛇,&ldo;相敬如賓&rdo;。
她喜歡著他又如何,他依然眷戀她又如何,這種愛戀遠沒有她所想像的牢不可破。
他對她說過的情話綿綿,對別人也說過;而她若敢痴心以待,若有一日他再受挑撥,照樣可以一腳將她踹開。
也許,可以繼續喜歡著,但絕不能深愛,絕不能泥足深陷,更不能將自己變成無力自主、攀附他人的凌霄花。
許思顏自然看得出木槿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疏離和警惕,深知那夜無心的一腳只怕已寒了她的心。
但只要木槿與他和好,許知言便不會想著送她回蜀,她依然是他的妻子。他可以用漫長的歲月去證明,他們才是彼此最合適的唯一。
當然眼下他最犯愁的是,他該怎樣向人解釋他臉上的抓痕。
許知言倒是沒問,只是凝視他那張俊美面龐半晌,緩緩吐字道:&ldo;活該!抓得輕了!&rdo;
許思顏便更覺得自己是領養的,木槿才是吳帝親生的……
處置政務時,旁的臣工還有所顧忌,不敢出口相詢。五皇叔英王瞧見,卻忍不住張口便問道:&ldo;太子這臉上是怎麼回事?&rdo;
樓小眠曾在涇陽侯府在他臉上差不多的位置看過同樣的抓痕,聞言瞅著他曖。昧一笑,也不道破。
許思顏硬著頭皮道:&ldo;太子妃新近養了只大白貓,昨夜逗它玩,不慎被抓了。&rdo;
許從悅恰好也在,聞言納悶了,&ldo;那隻白貓不抓人呀!而且前天太子妃就令人將它送回來了!&rdo;
許思顏道:&ldo;哦,那也許是另一隻白貓。&rdo;
許從悅恰也有另一個問題悶在肚子裡,遂問道:&ldo;我送太子妃的那對八哥近日有沒有多學一兩首詩詞?其中那隻鵝黃嘴兒的,我送去前已經會背三十多首絕句了!&rdo;
&ldo;咦,那八哥不是已經送還給你了嗎?&rdo;
&ldo;是……是嗎?來人的確是說把貓和八哥一起送還,可我只看到了貓,正猜著是不是來人糊塗,傳錯話了呢!&rdo;&ldo;沒錯。八哥在貓的肚子裡。&rdo;
&ldo;……&rdo;
許從悅好久才道:&ldo;聽說貓肉也能吃!&rdo;
言罷悻然離去,留下眾人鬨堂大笑。
自太子妃小產後如霧靄般籠罩政事堂的沉凝氣氛頓時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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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已入十月,當日那道為太子納妾的旨意,除了蘇亦珊領旨後即刻升作了良媛,其他五位美人入府之事已被擱置下來。
原因很簡單,太子妃小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