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著他手足的鐐銬不知扣在哪處山壁,但基本看得出,困他之人並不打算要他的命,鎖鏈拉得極長,給了他一定活動餘地,好讓他有機會自己獵殺鱷魚之類的東西吃。
如今兩人一齊使力,交擊的力道集結於小小的一處,刺耳的金屬交擊聲裡,便已見鐵鏈在鐐銬上磨擦閃出耀眼的火花,一串小焰火般迸發在許世禾面前。
許世禾久不見光明,連夜明珠的柔和光線都受不住,何況近在咫尺的耀眼光芒,頓時驚叫一聲,下意識地便先護住眼睛。
他的雙手一鬆,木槿已脫身而出,抓過那條帶反鉤的鐵鏈,飛身躍起。
許世禾叫道:&ldo;你別跑!再動一動我直接砍掉你一雙腿吃掉!&rdo;
木槿充耳不聞,竟揉身順了鎖住許世禾的鐐銬向上飛奔。
許世禾待要奔上去擒她,木槿將她的軟劍劍尖拖在鐐銬上,一路狠劃過去,便見火光四射,如針尖般刺向眼睛,一時再看不清前方情形,只聽得刺耳的金屬聲過後,自己身體一輕,已經騰空而起。
他驚駭抬頭,正見縛住自己手腳的鐐銬已經被木槿拉了上去,被她用原先縛她的鐵鏈穿過,拉上去丈餘,在半中間利用鏈子上的倒鉤扣住,竟生生地把他懸到了半空中,‐‐臉面向下,手足卻向上掰著,那姿勢真多難受有多難受。
何況他身上的奇癢越來越厲害,已經從背部向全身蔓延,偏偏還無從抓撓……
&ldo;小賤人,小賤人,放我下來!&rdo;
他怒喝。
木槿飛身躍下,依然站在山岩上,高持明珠向他冷笑道,&ldo;怪不得你知曉那許多的秘密,那些人還能容你活到現在!大約就瞧著你這蠢樣,就是放開你,你也沒法從這裡逃出生天吧?居然叫我放你下來?以為我是你這樣的蠢貨!&rdo;
許世禾又驚又氣又急,懸在半空奮力掙扎扭曲著身子,叫道:&ldo;好吧,我不打你主意了,我分你鱷魚肉吃,快放開我,快給我解藥!&rdo;
木槿眼皮都不抬,冷冷道:&ldo;現在外面還是白天,別做夢了!&rdo;
就是真的出不去,她盡可以自己天天捕鱷魚;且既然鱷魚能成長,這潭中必有其他魚類,若能尋到些枯枝爛木,烤魚什麼的更不在話下,又怎會放了這比鱷魚兇狠十倍的老怪物?
摸摸被許世禾用鐵鏈打過的地方,不由她疼得齜牙咧嘴,背上雖瞧不見,手腕上卻已皮開肉綻,深可見骨。若不及時包紮用藥,只怕這手腕都能廢了。
木槿愈發恨得咬牙,也不理那許世禾怎樣怒嚎鬼吼,翻出傷藥來,先為自己敷了,糙糙裹好,又自服了傷藥,才去檢查其它東西。
藥物之類的大多密封得好好的,即使落水也不曾受影響;但火摺子和遊絲素心香都已浸透了,便是想試試素心蠱能不能引部屬到這地下溶洞裡來救她也已不可能。
當然,在這樣不見天日的溶洞裡,她那已經濕透的焰火更加沒用處。
她有些沮喪,只得將那些濕透之物晾在山岩上,將其他東西收好,繼續穿著那身濕淋淋的衣褲,飛下山岩去尋找出路。
許世禾叫道:&ldo;別找了!關我的人每半年過來一次,都是從上面放繩吊下來的!若真的有出路,還用這樣折騰?&rdo;
木槿充耳不聞,沿著潭水邊四處尋了一遍,心下已大失所望。
這溶洞並不大,這邊有鍾辱石並些嶙峋山岩,往上則是漸漸狹窄如瓶頸,且峭壁如削,便是最靈巧的猿猴也攀不上去,更別說人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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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驚心,茹毛飲血峭風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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