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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若迫不及待般,樓小眠的另一隻腿也伸了過來。

他的個子算不上很高,但腿很直,很修長。

即便在這樣曖昧的情形下,簡簡單單的伸腿動作,居然也能優雅舒緩,清貴安閒,迥異常人。

趙俠看得微一失神時,忽見樓小眠雙足一動,靴頭隱約出現兩枚小孔。

猶未及細看,小孔內驀地噴射出大片淺灰粉末,正噴他一頭一臉。

&ldo;樓小眠,你還敢使詐!&rdo;

趙俠大怒,連忙去撣那麵粉般的細末時,卻覺已有粉末鑽入了眼睛,立時刺扎扎開始疼了起來。

他一邊去揉,一邊已將缽盂似的老大拳頭擊向樓小眠所在方位,刻意要將他一拳先打個半死,再考慮其它。

拳頭砸在了木榻上,&ldo;啪&rdo;地一聲脆響,木榻竟斷了。

外面又一聲驚雷滾過,掩住了這屋裡的聲響。

狸貓般翻滾到地上的樓小眠屏了呼吸,冷眼看著趙俠的咆哮大怒,緊抿的唇角透著寒意。

趙俠並沒覺得那粉末對面板有什麼影響,但自從揉向眼睛後,那粉末粘上液體像油鍋裡濺了水,哧啦啦幾乎聽得到眼睛裡有什麼被炸開的聲音,原來刺扎扎的疼痛在頃刻間翻倍,並向血肉深處腐蝕蔓延……

&ldo;啊……啊啊……樓小眠你這小人,我要宰了你!&rdo;

他咆哮著,一手捂了眼睛,一手拔出長刀,只向想像中樓小眠可能藏身的方位胡亂剁去。

桌子倒地,杯盞跌落,飯菜淋漓灑落四處,轉眼滿目狼藉。樓小眠早已悄無聲息地繞得遠了,揉著自己疼痛的肩臂淡漠地看著他,仿若平日裡閒來無事,隔了帷幕欣賞著一齣好戲。

藥性發作得愈發厲害,不過轉眼工夫,趙俠已經滿麵糊著發黑血水,神色愈加癲狂痛楚,終於想到了向人求助。

&ldo;來人,快來人……抓住樓……&rdo;

外面風大雨狂,劈里啪拉的雨點打於簷角,再嘩嘩傾下,如一道天然的水牆,將屋內屋外界限分明地隔絕開來。

何況,樓小眠早已是甕中之鱉,砧上魚肉。

這麼個病弱清秀的貴家公子與以勇武出名的江湖高手趙俠共處一室,雙方力量天懸地隔,完全不對等。

便是有人聽到一二動靜,也只會當成趙俠貓戲老鼠的助興環節,再想不出會有這樣的反轉。

趙俠丟開了刀,捂住黑血汩汩的眼睛嚎叫著摸往門的方向。

樓小眠輕捷地繞過他,撿起了他的長刀。

趙俠終於摸到了門,舒了口氣般用滿是黑血的手要去拉開時,背部已是劇痛。

快,狠,準。

雖沒有內力,卻恰到好處地從後背骨骼的間隙穿過,輕易推送入肉,直刺心臟……

門終於沒能開啟。

痛苦的嚎叫聲戛然而止,囂張好色的男人趴著門扇慢慢倒下。

樓小眠這才鬆了口氣,捏了捏自己因用力過度而愈發疼痛的手臂,一步步地走到原先飲酒之處。

桌上的兩盞銀燭早已打翻,臨近床榻處尚有一盞銅鎏銀合歡花燭臺,兀自幽幽搖光,勉強可供視物。

幾樣炒菜散落滿地,自然不能吃了。但尚有幾個菜包滾在一邊。

樓小眠拾起兩個乾淨些的,小心拭去上面灰塵,卻不曾吃,而是尋來一乾淨帕子包了納入懷中,看向囚室所在的方位。

木槿上午曾在馬車上用過些乾糧,隨後遇敵、被囚,轉眼熬至深夜,始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