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冬至的麵皮一緊。

這個世界上，顧冬至最慫兩個人，其中之一就是景澤。不為別的，景澤能夠讓顧家寵自己的人對自己翻臉，這本事，天下地下，獨一無二。

顧家這邊的氣氛也好了起來。連顧清明都放鬆了很多。

終於，兩部分人又在包間匯合了，而邵醫生早就等在那裡，面前時一本寫滿了字的筆記本。

邵醫生連寒暄都沒有，直接進入了正題。

&ldo;那我來總結一下。景澤，存在兩種意識，一種是自我意識，也是最常見的意識，另外一種，是他的潛意識。&rdo;

邵醫生很明白自己今天來的目的，他甚至沒有一點情緒上的波動，沒有起伏的聲線一如死亡的人的脈搏。

但是所有人都在聽他說話，甚至是以一種渴盼的心情。

&ldo;以前的事可以不提，目前的症狀可以歸結為：他的潛意識依舊是承受痛苦的狀態，同時他對於樂器現場發出的樂音依賴性很大，可以認為這是他壓抑痛苦的一種手段。情感上面非常淡漠，只對特定的人或者物有反應。&rdo;

&ldo;在容易喪失意志的時刻，比如飲酒，或者睡眠，潛意識會接管身體，呈現出呼痛，或者用樂器安撫自我情緒的情況。&rdo;

&ldo;目前的狀況，就是這樣。也就是說，即便是樂曲，也沒能夠讓他發洩出心底的痛苦，或許有減緩的作用，但是作用並沒有十分明顯。&rdo;

&ldo;接下來，說我對他下一階段的理解。首先，慕先生，我認為，景澤是喜歡你的。&rdo;邵醫生說這種話的時候，完全就是平鋪直敘，沒有任何地羞澀或者難以啟齒。

即便麵皮厚如慕巖，在面對景澤親哥哥在場的情況下，都有一點猝不及防的緊張感。

景弘卻對他溫和地笑了笑。一貫談笑風生的笑面狐狸，在這個時刻的笑意卻多了幾分真誠。

景弘一向是個商人，但是在對待自己弟弟的事情上，景弘不介意給特別的人特殊的善意。

&ldo;其次，景澤對於顧家的人，和慕家的人，都是親緣關係大於心裡親近，依賴性大於交心。所以，我認為，接下來最好的辦法，是依靠慕先生。&rdo;

如果可以邵醫生其實很希望能夠在景澤身上做一些實驗，心理上的和生理上的。但是，顧家和景家顯然不會同意。

遺憾，真遺憾。

&ldo;說說你的想法。&rdo;慕巖沒有絲毫地意外，自己對於景澤的特殊性，慕巖現在已經很瞭解了。

或者說，從一開始，自己對於景澤來說就是特殊的。

因為景澤所有的歌曲，幾乎都和自己有關。如果說寫歌作曲是一種情感上的敘述，那麼慕巖自認為自己對於景澤的情感，是不可缺失的一環。

&ldo;慕先生先不要太自信。您怎麼能夠確認，景澤對您的喜歡，和對樂曲的喜歡，不是同一種喜歡呢？&rdo;

&ldo;或者說，他的喜歡，是我們正常人理解的，愛嗎？&rdo;

邵醫生難得地在這裡停頓了一下，慕巖甚至感覺到了他滿滿的惡意。

所以說，科學家都是變。態。

&ldo;幸好，您有一個樂器比不上的優勢。樂器沒有自我，不會說話，而您是一個可以和景澤交流的人。&rdo;邵醫生又恢復了原本公事公辦的態度。

&ldo;對於心理學上來說，對人的依賴感，比單純對物要好很多。因為這給了我們一種可以疏導的渠道。&rdo;

&ldo;慕先生，以下是我對景澤的感情判斷標準，希望能夠給您一個參考。或許他的自我意識是喜歡您的，但是，真正讓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