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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頁

只是木槿於詩書上向來懶惰,畫畫上更不曾用心,襁褓線條不過簡單勾勒,待勾勒到臉龐眉眼,更需細緻功夫。她便看著一雙小兒女的小。臉兒犯愁了。

不過畫了兩個圓圓的臉部輪廓,木槿便擱了筆,嘆道:&ldo;其實畫了也白畫。小娃娃家一天一個模樣,若有天不見,連我這當孃的都未必還能認得出。&rdo;

她拿指頭碰了碰小朗的臉,笑道:&ldo;你看他們,剛生出來時多醜!現在總算長得好些了!&rdo;

鄭千瑤微笑,&ldo;剛生出來都這樣,臉兒跟小老頭似的皺巴巴。長到一個月開外,那面板才能轉作白淨幼。嫩,看著就討人喜歡了!&rdo;

木槿嚮往,&ldo;哦,那時應該會很漂亮。&rdo;

鄭千瑤將那畫兒一端詳,提起筆來描上寥寥數筆,便見嬰兒面龐眉目俱全,生動可愛,已躍然紙上。

木槿贊道:&ldo;五嫂果然聰慧過人,果然畫得好。只是這眉眼是不是太美了些?不像我的娃娃啊!&rdo;

鄭千瑤微笑道:&ldo;聽聞皇上英秀非凡,小皇子、小公主如能妥加照料,日後自然也會生得極好。&rdo;

木槿問:&ldo;五嫂這是……在替我這倆孩兒憂心?&rdo;

鄭千瑤掃過桌上木匣,低嘆道:&ldo;何止我憂心?皇上寵愛妹妹,國主心疼妹妹,哪個不憂心?妹妹悄悄叫人拿走皇上密信,應該……也知道了吧?&rdo;

木槿將那張畫丟到一邊,蘸了墨,隨手又在紙上塗畫著,慢慢道:&ldo;五嫂同樣心疼我,想讓我知道,我自然也知道了!可那又怎樣?即便我親生父母是山野大盜、邊疆流民,我就不是蜀國的公主、吳國的皇后了?&rdo;

鄭千瑤不覺搖頭,&ldo;若真是山野大盜、邊疆流民,倒也不妨。自古以來,出身賤藉的皇后都有,何況妹妹是先國主、國後親自抱養膝下的,誰敢說三道四?可若妹妹的生父,就是令吳蜀兩國生靈塗炭、血流成河的狄王……&rdo;

她的聲音已漸漸低下來,&ldo;若真能輕易化解,皇上為何將你送回蜀國?國主又為何親自出徵?我原以為妹妹深明大義,早就該看得明明白白。&rdo;

木槿筆尖頓了頓,眼底微微嘲諷,&ldo;我深明大義,所以就該懂得收斂鋒芒,以免得罪那些胡說八道的大將?最好退位讓賢,躲到那些大將耳目之外,靜待風聲過去再祈求我曾經的夫婿接我回宮?嗯,皇上新晉了大將之女為貴妃,到時我的位置是不是得和現在這位貴妃換一換,以平息那些大將莫名其妙的不滿?&rdo;

鄭千瑤苦笑道:&ldo;恐怕那些不滿和怨恨算不得莫名其妙。妹妹想想,這一回廣平侯叛亂,北狄入侵,全仗軍中將士拋灑熱血平叛殺敵,連蜀國將士都有多少人斷送在狄人手中……可吳國皇上卻娶了主謀者的親生女兒為皇后,蜀國國主也百般維護仇敵的女兒,叫那些大將怎敢放心為主上效命?皇上信裡可寫得明白呢,蘇世柏已經知道皇后身世,並直指皇后早有預謀,要憑藉皇子成為繼位君王的機會,把大吳的天下變成北狄的天下呢!&rdo;

木槿低著眼睫,繼續持筆遊走,眉間已顯出一絲無奈,&ldo;五嫂,你可看出皇上和五哥是怎樣打算的?&rdo;

鄭千瑤柔聲道:&ldo;他們自然一心為你打算。皇上迫於壓力,才將你暫時送回蜀國,以求蘇世柏、謝韶淵等人繼續效命;國主也趕緊出兵,希望逐走狄人,儘快平息此事。&rdo;

木槿筆下已畫出了一支木槿。木槿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