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他才道:&ldo;沒什麼。成諭,今夜輪班值衛,加強戒備。再吩咐魏非調一支兵馬過來,駐於別院附近,隨時候命。&rdo;
&ldo;是!&rdo;
成諭應了,卻又有些疑惑,&ldo;太子,這裡是慶將軍的別院,周圍防衛還算森嚴,莫非……還有什麼不妥?&rdo;
許思顏讓沈南霜幫自己添了茶,慢慢地喝了兩口,待香味縈入肺腑,心頭漸漸沉靜,才道:&ldo;並無不妥。但此地雖幽靜雅緻,卻三面環山,方便慶南陌調兵保護,也方便有心人奇兵來襲。雖說如今燕安、北鄉一帶大體已在咱們掌控之下,但到底是慕容繼賢他們管轄了十餘年的地盤,難保不會再生出點別的什麼事來。還需有備無患才好。&rdo;
成諭領命,忙去尋魏非等商議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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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霜悄然去尋花解語,卻見她又在房中把玩她的箜篌。
她容色慵懶,神色散淡,箜篌在漫不經心的彈奏裡錚淙而響,潺湲如泉水般柔滑地盪過心尖。
沈南霜便疑心方才看到的那個淚痕滿面哀哀求恕的女子,是不是自己花了眼。
抑或,這時候是她花了眼。
她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人,才走了進去。
&ldo;解語姑娘,原來你所求的,並非太子憐愛?&rdo;
花解語明眸一閃,似兩丸黑水銀輕靈遊動。
&ldo;若無太子憐愛,他怎肯將我送回雍王身邊?&rdo;
她輕笑,&ldo;沈姑娘不會覺得我敢痴心妄想打上太子的主意吧?太子府裡現有個皇后的侄女為側妃,厲害專寵早有耳聞;旁的鶯鶯燕燕也不少。便是我不懼她們,也得想想那太子妃吧?不知道京裡那些人為何個個把她當作了傻子,只從涇陽侯府那手段來看,嘴上手上都來得,再加有皇上寵愛,部屬忠誠,哪個敢小瞧一點半點的,只怕將來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我身份微賤,太子也未必放在眼裡,又何必貼過去給自己尋不自在?&rdo;
沈南霜不由地很真誠地接過話去:&ldo;也是。雍王殿下溫和知禮,才識出眾,最難得能對姑娘情深意重,實在是姑娘足以託付終身的良人。&rdo;
花解語的眸光便柔軟得宛若要化開,纖纖玉指輕輕劃於箜篌絲弦之上,幽幽道:&ldo;雍王與太子兄弟情深,必定趕來相會。到時還需麻煩沈姑娘多費心,勸說太子成全了我們才好。&rdo;
沈南霜見她心思不在許思顏身上,愈發覺得安慰,拍著她的肩道:&ldo;放心,我瞧著太子那神情,對姑娘雖有些不滿,但瞧在雍王份上,必不會為難你;我再從旁說上幾句,自然沒有不成的。&rdo;
花解語嫣然而笑,&ldo;如此,便先謝過姐姐了!若是由太子將我賜給雍王,想來他再不好將我退回了吧?&rdo;
她將一個小小瓷瓶交給沈南霜,舒了眉眼悄聲道:&ldo;我也祝姐姐心想事成,得償所願!&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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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天涼,早已收了簟席。
太子鋪床展被更衣沐浴等事,從來不放心別人做的,自然由沈南霜親力親為。
幾縷粉末自她指間飄落,無聲無息地跌入錦衾被褥之間,再輕輕一抖,便如風入清波,再不留半絲痕跡。
&ldo;此粉末,是孤情花的粉末所研。孤情花需以殉情而死的少女血肉澆灌長成,本是苗家練制情蠱的材料。太子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