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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連扶帶抱將樓小眠弄上岸來,然後就讓他坐於糙地上,替他搓揉雙腿。

樓小眠氣色本就不好,待他緩緩搓揉時,臉色便已轉作蒼白,額上更是滲出大顆汗珠,頃刻浸濕了額前碎發。

木槿瞬間明白了是誰造的孽,口中的兔肉立刻沒了味道。

她忙奔過去看時,樓小眠已然笑道:&ldo;沒事。老。毛病而已,經不得風吹。&rdo;

經不得風吹,能經得被人當枕頭睡上半夜麼?

但抬眼看向樓小眠若無其事極力隱忍的神情,她也只是笑笑道:&ldo;我知道。我過來看看樓大哥還有多久可以一起過來吃東西。&rdo;

樓小眠道:&ldo;快了!&rdo;

正逢鄭倉手中一加力,頓時臉色又是一白,身體竟是一晃。

若非他受慣苦楚,性情堅毅,只怕早已暈了過去。

但他不過頓了頓,那疼得煥散的眼神迅速斂回光彩,沖木槿溫和笑道:&ldo;別在這邊看著了,趁熱吃得飽飽的要緊。若餓瘦了,只怕皇上會找我算帳。&rdo;

木槿明知他清傲要強,不願讓她見到他狼狽模樣,只得勉強笑了笑,同樣若無其事地繼續回去啃她的兔腿。

卻已味同嚼蠟。

忽然便覺得樓小眠這輩子活得的確很累,這一夜過得更是辛苦。

天知道她酣然入夢睡得正愜意時,樓小眠是怎樣忍著疼痛給予她溫暖,睜著眼睛苦撐過這漫漫長夜……

樓小眠並未耽擱多久,便緩緩走過來,一般地洗漱收拾,亦吃了一條兔腿。待與木槿動身離去時,他已談笑自若,行止神色與平時無異,彷彿方才疼得許久無法動彈的模樣只是木槿的錯覺。

木槿亦不肯提起,只藉口身子沉重,走得卻比昨晚緩慢了許多。

她笑道:&ldo;咱們也不用太急著趕路。原想著傍晚時趕到,可以第一時間會合趕來的援兵相救皇上,可被孟緋期和慕容琅接連搗亂,生生拖了一整夜,那幾位將領早該自己拿定主意了吧?或許,目前已經與皇上會合了吧?&rdo;

樓小眠聽她說著自己的猜測,默然隨在她身畔行走,並不催促,只是看向她的眸光愈發柔和晶亮,比起尋常的清寂,愈發地溫和瀲灩。

她說的如此輕鬆,彷彿許思顏只是歷了一場虛驚,援兵一至,便可反敗為勝,逼得許從悅俯首求饒。

可若真能如此穩操勝券,慕容琅怎敢如此放肆地在山中一搜就是大半夜?而許思顏若能分心此事,必定早已遣人相助,又怎會捨得懷孕六月的愛妻流落荒野,面臨不測危機?

但她到底一字未提,只是相伴樓小眠緩緩而行,以免樓小眠支援不住。

她卻不知他早就落下病根。

在他拋下他的小今,拋開生命中最後僅餘的那點溫暖後。

有些苦楚,命中註定,今生都已無法擺脫。

---------------有些幸福,想把握,卻無比把握---------------

青樺等人顯然早已擺脫追蹤,亦發出了遊絲素心香通知木槿他們目前所在的位置。木槿找到的殘香,正在距離許從悅別院不遠處的一處桃林內。

此時韶光明媚,鶯鸝翩翩,桃花綻得艷烈,隨風舞落萬點輕紅,正是芳景如屏的絕佳景緻。漫行其間,香風滿袖,清芬徹骨,花瓣如綢如蝶擦著面龐飛過,一點兩點沾於髮髻和衣襟,儼然已成畫中之人。

可惜鼻際分明有屋宇器物燃燒後的焦味縈繞,伴著與血肉燃燒後的臭味和腥味,竟不時蓋過漫漫花香,令人膽戰心驚。

許從悅曾數次相邀木槿前來遊覽他的別院,如今木槿終於來了,卻只看到了一